“林默！林默！醒醒！”
陈磬半跪在地上，用力拍打着林默的脸颊，触手一片冰凉冷汗。后者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得像纸，牙关紧咬，只有胸膛还在剧烈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那颗米粒大小、散发着不祥红光的金属颗粒，还死死攥在他左手里，掰都掰不开。
“头儿！叫救护车吗？”王猛冲过来，看着林默这模样也吓了一跳。
“叫个屁！等救护车来黄花菜都凉了！”陈磬低吼，眼神却死死盯着林默那只紧握的手，“这东西…就是他说的‘门票’？”
刚才林默倒下前那个疯狂冰冷的眼神，还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那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眼神！那更像是…凶手的眼神！
难道那混蛋的“共情”不是比喻，是真的能钻进凶手的脑子里？！
这个念头让陈磬不寒而栗。
“化工厂那边怎么样？”陈磬一边试图掰开林默的手，一边头也不抬地问。
“妈的，别提了！”王猛一脸后怕和晦气，“就是个精心布置的陷阱！一进去就触发了好几个诡雷和毒气装置！伤了两个弟兄，还好没出人命！那狗日的算准了我们会扑过去！”
调虎离山！目标果然是林默！
陈磬后背发凉。对方对警方的行动模式，甚至对他会去找林默，都了如指掌！
“留下几个人清理现场，排查所有痕迹！其他人，全力追捕那个跳楼的黑衣杀手！通知交管部门，封锁周边区域，他跑不远！”陈磬快速下令，手下立刻应声去办。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尝试去抠林默的手。这次，不知道是不是昏迷中松弛了一点，手指微微松开。
陈磬小心翼翼地用证物袋，将那颗暗红色的金属颗粒取了出来。
入手冰凉，比想象中沉，那点微弱的红光在脱离林默手掌后，似乎渐渐黯淡下去，变成了哑光的暗红色，像一颗凝固的血珠。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他仔细端详，发现金属表面并非完全光滑，有着极其细微的、类似电路般的纹路。
高科技产物。
他将其妥善收好，这才有精力去看林默的情况。
“水…”地上的人突然发出一声极轻的、沙哑的呻吟。
陈磬赶紧让王猛拿来一瓶矿泉水，小心地给林默喂了几口。
林默呛咳着，缓缓睁开了眼睛。瞳孔依旧有些涣散，充满了疲惫，但之前的疯狂己经褪去。
他看了一眼陈磬，又看了看周围的一片狼藉和冲进来的警察，似乎慢慢回过了神。
“妈的…”他骂了一句，声音虚弱，“差点…被开了颅…”
“怎么回事？那是什么东西？”陈磬晃了晃证物袋。
林默的眼神一接触到那颗金属颗粒，立刻闪过一丝心悸和后怕。
“记忆碎片…或者说，情绪炸弹…”他喘了口气，试图坐起来，陈磬扶了他一把，“那疯子…把一部分极度强烈的感官记忆和情绪…用我不知道的技术…存储在了这里面…”
“接触的瞬间…就像…就像被高压电强行灌进了脑子里…”他揉着依旧刺痛的太阳穴，“看到了一些片段…听到他哼歌…闻到他实验室的味道…还有…”
他顿住了，脸色更加难看。
“还有什么？”陈磬追问。
“还有…他的‘渴望’。”林默的声音低沉下去，“被认可…被‘同类’理解的渴望…还有…孤独。”
他抬起头，看向陈磬，眼神复杂：“他做这些，不仅仅是为了满足杀戮欲。更像是在…完成某种‘作品’，等待一个能‘欣赏’它的人。”
“而你，就是他选中的‘评委’？”陈磬觉得这简首荒谬到极致。
林默扯了扯嘴角，没承认也没否认：“那颗‘血泪’，收好。里面可能不止这点东西，需要特殊设备读取。这可能是捅穿‘上帝之眼’的关键。”
陈磬握紧了证物袋，感觉这东西烫手得很。
“刚才那个杀手…”
“不是他。”林默打断他，“是个职业的。身手、装备、做派，完全是另一个路子。更像是‘上帝之眼’派来灭口或者…测试我的。”
“测试？”
“测试我有没有资格拿到这张‘门票’。”林默眼神冰冷，“显然，我差点挂了科。”
现场初步清理完毕，技术队开始更细致地勘察这个二次破坏的现场。那个沙发上的“倒吊血眼”符号己经被专业拍摄记录。
陈磬的手机响了，是去追捕黑衣杀手的小组负责人打来的。
“陈队…跟丢了。”对面的声音充满沮丧和羞愧，“那家伙对地形太熟了，而且有接应，一辆没牌照的黑车，进了老城区监控盲区就消失了。”
“废物！”陈磬忍不住又骂了一句，挂断电话。
林默似乎早有预料，没什么反应，只是挣扎着完全站起身，活动了一下依旧有些发麻的西肢。
“现在怎么办？”陈磬看向他，下意识地竟然开始征求这个疯子的意见。没办法，现在所有的线索，几乎都指向林默才能理解的方向。
林默没立刻回答，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刑案清理师》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他走到那个被毒刃刺穿的沙发旁，看着那个破口，又看了看阳台的方向。
“两个方向。”他缓缓开口，思路清晰得完全不像刚昏过去的人，“一，查那个杀手。他的装备、武器、身手路数，不是大路货，地下世界应该有点名气。顺着这条线，或许能摸到‘上帝之眼’的外围武装力量。”
“二，”他指了指陈磬手里的证物袋，“尽快找人解读这玩意儿。需要顶级的硬件解码和神经信号分析专家，市局估计没这人才。”
陈磬眉头紧锁。第一个方向还好说，第二个…
“这种级别的专家，全国都没几个，而且都在保密单位…”
“我知道一个。”林默打断他，眼神有些晦暗不明，“但他…不太好请。而且，代价很大。”
“谁？”
“一个老朋友。或者说…老‘病友’。”林默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笑，“代号‘狴犴’。”
“狴犴？”陈磬没听过这个名字。
“一个蹲在信息深渊里的老怪物。”林默语气平淡，“找他帮忙，得准备付出他感兴趣的东西作为交换。比如…罕见的案子，或者…灵魂。”
陈磬觉得林默认识的人，就没一个正常的！
“靠谱吗？”
“技术上，全球能超过他的不超过一巴掌。”林默顿了顿，“但人品上，他是个纯正的傻逼。”
陈磬：“……”这推荐词可真够别致的。
“你先试着联系。”陈磬最终还是决定不放过任何线索，“杀手那条线，我亲自盯。”
林默点点头，拿出他那老古董手机，开始低头按动，似乎是在通过某种加密方式联系那个所谓的“狴犴”。
陈磬则走到一边，开始布置对杀手的追查工作。
过了一会儿，林默抬起头，脸色有点古怪。
“怎么了？联系不上？”
“联系上了。”林默表情微妙，“他同意了。”
“代价呢？”陈磬心提了起来。
“他不要东西。”林默看着陈磬，眼神有点同情，“他要你办公室窗台上那盆快死的仙人球。”
陈磬：“？？？”他办公室里确实有盆半死不活的仙人球，是前任留下的。
“还要你…”林默补充道，“亲口对着摄像头说一句‘狴犴大人牛逼’。”
陈磬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这他妈是什么品种的神经病？！
他看着林默那一本正经转述的样子，差点怀疑是这混蛋在耍他玩！
“他认真的？！”陈磬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他从来不开这种玩笑。”林默耸耸肩，“他说仙人球是‘人质’，那句话是‘贡品’。给你半小时考虑。过期不候。”
陈磬感觉自己二十多年的刑警生涯建立起来的三观正在噼里啪啦地碎裂。
他看着证物袋里那颗可能关乎多条人命和惊天阴谋的金属颗粒，又想想那盆仙人球和那句羞耻度爆表的话…
最终，破案的迫切压倒了理智和羞耻。
他铁青着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着林默的手机镜头（那头显然己经被‘狴犴’控制了），憋出一句：
“狴…犴…大人…牛…逼…”
说完，他感觉自己职业生涯的尊严己经彻底埋葬。
林默默默地录了下来，发送。
很快，手机收到一条新信息，是一个地址和一串复杂的密码。
【东西送过来。仙人球同步快递。视频存档了，心情好时欣赏。:)】
陈磬一把抢过林默的手机，差点把它砸了。
“现在！立刻！马上！把东西给他送过去！”他咆哮着，把证物袋塞给王猛，“你亲自去！全程盯着！有任何结果第一时间报告！”
王猛忍着笑，赶紧接过东西跑了。
陈磬喘着粗气，感觉自己快心梗了。
林默则慢悠悠地捡起自己的工具箱，检查了一下那把怪异的战术刀，重新用油布包好塞回去。
“接下来呢？‘评委’先生？”陈磬没好气地问。
林默拉开门，回头看了他一眼，昏暗的光线下，侧脸线条有些冷硬。
“等。”
“等‘门票’的解读结果。”
“等杀手那条线的消息。”
“或者…”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
“等他的下一个‘作品’。”
“他花了这么大力气引起我的注意，不会就这么结束的。”
“游戏，才刚刚开始。”
说完，他拖着依旧有些虚浮的脚步，走进了走廊的光影里。
陈磬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一片狼藉的现场，摸了摸腰间配枪冰冷的握把。
他感觉，自己好像亲手给一把不受控制的、威力巨大的枪上了膛。
而这把枪的枪口，最终会指向哪里，他完全没底。
风暴，远未结束。
(http://www.220book.com/book/WVCI/)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