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落在绣坊里那张摊开的素绢上，绢面中央摆着秘盒里取出的几样东西：一页泛黄的尚衣局账册残页、半封沾着墨渍的书信，还有一枚刻着 “张” 字的铜制印章。
林晚指尖捏着那枚印章，指腹着边缘的磨损痕迹 —— 沈舟刚让人查过，这枚印章的样式，正是十年前尚衣局副管事的私印，而那位副管事，恰在柳姨娘离开尚衣局后不久 “辞官”，从此没了踪迹。
“这么说，张记布庄的老板，就是当年尚衣局的副管事张敬之？”
李三凑过来，看着账册残页上的字迹，“这上面记着‘苏丝三百匹，私售江南商户’，怕是当年就靠贪墨尚衣局的丝线发了家，现在又来垄断苏州织户，真是黑心！”
沈舟坐在一旁，手指轻点桌面：“不止如此。我让人查了王氏的娘家侄子，他开绣品铺的本钱，就是张敬之给的。而且上个月行会副会长突然要涨未入会绣娘的管理费，背后也是张敬之在撺掇 —— 他是想把汴京的绣品原料和绣活市场，都攥在自己手里。”
林晚把印章放回绢上，眼神沉了沉：“他怕我们查出柳姨娘的事，更怕这账册和书信暴露他当年的贪腐，所以才一次次对绣坊下手。现在证据在我们手里，他肯定还会有动作。”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阿明慌慌张张跑进来：“瑾姑娘！行会的人来了，说是要查咱们的苏丝，还说…… 还说咱们的丝线是‘私运’的，要全部没收！”
三人对视一眼，果然来了。林晚把账册和书信收进贴身荷包，理了理衣襟：“走，去看看。”
绣坊门口，行会的副会长周德海正叉着腰站在展台前，身后跟着西个穿灰布衫的伙计，正伸手要去搬展台上的苏丝。
周德海见林晚出来，下巴一抬：“苏瑾，有人举报你私运苏州丝线，没交关税，按规矩，这些丝线得没收，你还得缴五十贯罚款！”
“私运？” 林晚冷笑一声，从荷包里掏出沈舟帮忙办的通关文牒，“周会长，这是苏州码头的通关文牒，上面盖着官府的印，哪来的私运？倒是你，上个月突然涨管理费，这个月又无凭无据查我的丝线，怕是收了张记的好处吧？”
周德海脸色一变，强撑着道：“你别胡说！我是按行会规矩办事！”
“规矩？” 林晚往前一步，声音提高几分，引来了周围的商户和行人，“行会的规矩是保护绣娘生计，不是帮着张记垄断市场！张记老板张敬之，就是当年尚衣局贪墨丝线的副管事，你敢说你不认识他？”
这话一出，周德海的脸瞬间白了。周围的商户也议论起来 —— 张记最近逼得不少布庄进货价涨了三成，大家本就有怨气，此刻听林晚这么说，看向周德海的眼神都带了怀疑。
“你…… 你血口喷人！” 周德海慌了，转身就要走，却被沈舟拦住。
沈舟手里拿着一张纸，递到周德海面前：“周会长，这是张记上个月给你的‘孝敬钱’账目，还有你和张敬之的往来书信，需要我念给大家听吗？”
周德海看着纸上的字迹，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周围的人一片哗然，几个商户更是喊着要去开封府告他。周德海不敢再逞凶，带着伙计灰溜溜地跑了，连查丝线的事都忘了提。
人群散去后，作者“丁泽雨”推荐阅读《穿宋当首富》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沈舟把纸递给林晚：“这是我让人从张记账房抄出来的，原本是想留着备用，没想到今天刚好用上。”
“多谢沈掌柜。” 林晚接过纸，心里一阵感激 —— 若不是沈舟帮忙，今天这事还真不好收场。
回到绣坊，林晚刚要坐下喝口茶，赵娘突然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卷绣坏的绢布：“瑾姑娘，您看！刚给张夫人绣的‘百子图’，绢布上突然出现了一道口子，像是被人用剪刀划的！”
林晚接过绢布，果然看到中间有一道整齐的口子，显然是人为的。张夫人的绣屏明天就要交货，现在绣坏了，重新赶制根本来不及。
“是谁先发现的？” 林晚问道。
“是新来的伙计阿旺，他说刚才去库房取绢布，发现这卷放在最上面的绢布破了。” 赵娘回答。
李三皱了皱眉：“我刚才看到阿旺在门口跟一个穿短打的人说话，那人像是张记的伙计。”
林晚心里一紧 —— 内鬼难道是阿旺？她让赵娘先去安抚张夫人，说会想办法补救，然后叫来了阿旺。
阿旺见林晚和李三盯着他，眼神躲闪，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瑾姑娘，您找我…… 有事吗？”
“刚才库房的绢布被划坏了，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林晚语气平静，却带着压迫感。
阿旺的脸一下子白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瑾姑娘，我错了！是张记的人找我，说只要我划坏您的绢布，就给我五贯钱，我…… 我家里母亲病了，实在没办法才答应的！”
林晚看着他懊悔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 —— 又是被张敬之利用的穷苦人。她扶起阿旺：“你母亲的病需要钱，我可以给你，但你得说实话，张记的人还让你做了什么？”
“他们还让我盯着您的动静，要是看到您拿出账册或者书信，就立刻告诉他们。” 阿旺连忙说，从怀里掏出一枚铜制的小令牌，“这是他们给我的，说拿着这个能去张记领钱。”
林晚接过令牌，上面刻着一朵小小的莲花 —— 和之前匿名信上的单朵莲花印记，竟有几分相似！
“这令牌你还有吗？张记的人让你什么时候联系他们？” 沈舟问道。
“就这一枚，他们说今晚戌时，让我去城西的‘悦来客栈’找一个穿青布衫的人回话。” 阿旺回答。
林晚和沈舟对视一眼 —— 这是个机会！张敬之的人要去悦来客栈，正好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他的据点。
“今晚你还去悦来客栈，就说我把账册放在了绣坊的柜子里，让他们来拿。” 林晚对阿旺说，“我们会在客栈周围埋伏，只要他们一出现，就能抓住。”
阿旺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愧疚：“瑾姑娘，我一定帮您抓住他们，弥补我的错。”
傍晚，林晚让刘婆婆和孙娘把绣坊的定制单都整理好，又让李三去通知沈舟安排的人手。
夕阳落在绣坊的展台上，苏丝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林晚看着忙碌的伙伴们，心里忽然安定下来 —— 不管张敬之有多少阴谋，不管前路有多少危险，只要他们同心协力，就一定能破局，一定能查清柳姨娘的真相。
只是她没料到，今晚的悦来客栈之行，会比想象中更凶险 —— 张敬之不仅派了人来，还设了陷阱，等着他们往里跳。而那枚莲花令牌背后，还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一个关乎尚衣局和汴京绣品行业的惊天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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