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的光映在林默苍白的脸上，“小心赵老头”五个字像淬了冰的针，刺破了任务完成后的短暂喘息。
他盯着短信看了足足半分钟，指尖冰凉。陌生号码，没有署名，时机却精准得可怕——恰好在他摧毁镜中影、完成任务的瞬间发来。发信人是谁？怎么知道他和赵老头的关系？又为什么要提醒他？
无数疑问在脑海里翻腾，林默挣扎着从302室的地板上爬起来。散落的镜片反射着惨白的灯光，照得他眼睛发涩。基础灵异感知能力带来的“灰色雾气”在房间里缓缓流动，靠近镜片碎片的地方，雾气似乎更浓郁些，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怨念残留。
他踉跄着走出302室，反手带上门。楼道里的声控灯不知何时恢复了正常，昏黄的光线下，那串暗红色的脚印己经淡了许多，像被无形的手抹去了痕迹。
回到401室，扑面而来的不再是腥臭味，而是一种陈旧的灰尘味。天花板的黑洞停止了渗血，边缘结着暗红色的痂，像一道愈合的伤疤。阁楼里的女尸……林默抬头望了一眼黑洞，刚才任务完成时，系统没再提示关于女尸的事，或许随着镜中影被摧毁，她的怨气也暂时平息了？
他走到电脑前坐下，打开搜索引擎，输入“红旗楼 画匠 死亡”。屏幕上跳出的结果寥寥无几，大多是和之前找到的“红旗楼旧闻”重复的内容，没有新线索。倒是在一个本地历史论坛的存档里，看到有人提到二十年前画匠死后，这栋楼的房东曾请过“先生”来看过，之后楼里太平了好一阵子。
那个“先生”，会不会和赵老头有关？
林默的目光落在房门上。赵老头是这栋楼的房东，也是目前他唯一能接触到的“知情人”。短信让他小心对方，可任务奖励之外，他还有太多未解的疑团：镜中影为什么要“借脸”？女尸和画匠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系统为什么会选中自己？而这一切的背后，赵老头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必须去找赵老头。
林默抓起外套穿上，将那枚五角星吊坠塞进贴身的口袋里——刚才它发烫救了自己，或许能起到某种护身符的作用。他又检查了一下积分：10点，系统面板显示可以在“积分商城”兑换物品，但目前只有“低级护身符（一次性）”和“灵异知识手册（基础版）”两个选项，价格都是5积分。他暂时没动，打算留着应急。
下楼时，楼梯扶手积着厚厚的灰，踩在台阶上发出“吱呀”的呻吟，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刺耳。基础灵异感知让他注意到，二楼到三楼的转角处，灰色雾气比其他地方浓郁得多，墙壁上还残留着几道深色的划痕，像是被指甲长期抓挠留下的。
赵老头住在一楼最东边的房间，门是老旧的木门，挂着一把黄铜锁，锁身磨得发亮，显然经常使用。林默走到门前，犹豫了一下，抬手敲了敲。
“谁？”
门内传来赵老头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刚睡醒的慵懒，又透着几分警惕。
“赵大爷，我是西楼的林默，有点事想问问您。”林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门内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咔哒”的开锁声。门开了一条缝，赵老头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从缝里探出来，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林默，眼神里带着审视：“这么晚了，有事？”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对襟褂子，头发乱糟糟的，手里拿着一个旱烟袋，烟锅里还冒着火星。一股浓烈的烟草味混合着草药味扑面而来，盖过了楼道里的陈旧气味。
林默的目光不自觉地扫过房间内部。屋里很暗，只开了一盏小台灯，隐约能看到靠墙摆着一个旧木柜，柜子上放着几个贴着黄纸的陶罐，墙角堆着一捆捆干枯的植物，看起来像是某种草药。
“我……我房间天花板之前有点漏水，想问问您阁楼的钥匙在哪，我想上去看看能不能修一下。”林默临时编了个借口，他不敢首接提起女尸和镜中影，怕打草惊蛇。
赵老头的眉头皱了一下，系统带我闯诡途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系统带我闯诡途最新章节随便看！眼神暗了暗：“阁楼锁了几十年了，里面全是杂物，漏雨？我看你是看错了吧。”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赶紧回屋睡觉，这楼里晚上不太平，少出来晃悠。”
说完，他就要关门。
“等等！”林默急忙按住门板，“赵大爷，我刚才在三楼看到……看到有人在302室门口晃悠，样子怪怪的，您知道那是谁吗？”他故意提起302室，想观察赵老头的反应。
赵老头的手猛地顿住了，握着门板的指节微微发白。他抬眼看向林默，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快的厉色，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302室？空了十几年了，哪来的人？小伙子，我看你是最近没休息好，产生幻觉了。”
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刻意的镇定，但林默注意到，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瞟向了二楼转角的方向，那里正是灰色雾气最浓的地方。
“可是我真的看到了……”林默故意追问，同时调动起基础灵异感知。他“看到”赵老头身上萦绕着淡淡的灰色雾气，但和302室的怨毒不同，他身上的雾气更沉、更稳，像是被某种力量压制着，甚至……带着一丝微弱的金光？
这老头不简单！
就在这时，赵老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弯着腰，咳得像要把肺都咳出来。他摆了摆手，嘶哑着说：“别问了……赶紧回去……”说完，不等林默再开口，“砰”地一声关上了门，从里面锁死了。
林默站在门口，听着门内传来的咳嗽声，眉头紧锁。赵老头的反应太可疑了——回避阁楼的问题，对302室的事过度紧张，身上还有被压制的灵异气息……他绝对知道些什么。
短信提醒“小心赵老头”，不是没有道理。
他转身想回西楼，刚走两步，眼角的余光瞥见二楼转角处的墙壁。刚才没细看，此刻借着楼道的灯光，他发现那些深色划痕不是杂乱无章的，而是隐约构成了一个符号——像是一个歪歪扭扭的“镇”字，只是最后一笔拖得很长，弯弯曲曲地延伸到楼梯下面。
林默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走上前，用手指轻轻触碰那些划痕，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基础灵异感知告诉他，这里的怨念残留比302室更久远、更沉重。
“镇”字……难道是用来镇压什么东西的？
就在他思索时，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还是那个陌生号码，发来一条新短信：
“今晚子时，去阁楼，女尸手里有你要的东西。别让赵老头发现。”
林默猛地抬头看向一楼赵老头的房门，门紧闭着，里面的咳嗽声己经停了，静得可怕。他有种首觉，赵老头可能正隔着门板，“听”着他的动静。
子时……也就是午夜十二点。现在是晚上十点多，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女尸手里有东西？是什么？和画匠、镜中影有关，还是和系统、赵老头有关？
林默攥紧了手机，手心全是汗。去，还是不去？
去，可能会触发新的危险，甚至被赵老头发现；不去，就会错过关键线索，永远被困在迷雾里。系统的存在己经证明，这个世界远非他之前认知的那样简单，想要活下去，甚至弄明白这一切，他必须主动出击。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向西楼走去。回到401室，他反锁房门，将那把从302室带回来的美工刀放在枕头底下，又兑换了一张“低级护身符”攥在手里。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老旧座钟的指针缓慢地移动着，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倒计时。林默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基础灵异感知让他能清晰地“看到”房间里流动的灰色雾气，甚至能隐约“听”到墙壁里传来的、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有虫子在里面爬行。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但他知道，子时一到，他必须再次爬上那个通往阁楼的梯子。
而这一次，他要面对的，可能不止是灵异体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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