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的第六天，午后的病房格外安静。我正对着窗外发呆，忽然听见走廊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伴随着护士们压低音的惊呼。
病房门被无声地推开，秦彻站在门口。他今天罕见地穿着剪裁考究的深灰色西装，白色碎发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血红色的眼眸在病房内扫视一圈，最终落在我身上。
"小狸花。"他声音低沉，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木质食盒。
"阿彻？"我惊讶地坐首身子，"你怎么..."
"路过。"他言简意赅地打断，迈步走进病房。跟在他身后的薛明薛影默契地守在门外，戴着乌鸦面具的脑袋微微一动，房门便轻轻合上。
秦彻将食盒放在床头柜上，动作优雅地打开盒盖。里面是造型精致的马卡龙，每一颗都像艺术品，旁边还配着一壶冒着热气的红茶。
"暗点新聘的甜点师。"他倒茶的动作行云流水，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握着茶壶，"尝尝。"
我拿起一颗浅粉色的马卡龙，外壳酥脆，内馅绵密，恰到好处的甜味在口中化开。抬头时发现秦彻正注视着我，血眸中带着难以察觉的期待。
"很好吃。"我由衷称赞。
他微微颔首，自己也端起茶杯。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黑色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我们就这样安静地享用下午茶，仿佛这不是病房，而是某个高级咖啡馆的雅座。
"黑曜石集团的残余势力己经清理完毕。"他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N109区现在很安全。"
我注意到他放下茶杯时，西装袖口下露出一道新鲜的伤痕。想来这场"清理"并不像他说的那么轻松。
"你的伤..."
"无碍。"他打断我的话，血眸微眯，"倒是你，小狸花，下次别再这么拼命。"
这时，窗外传来孩童的嬉笑声。秦彻的目光追随着声音望去，冰冷的侧脸似乎柔和了一瞬。我忽然想起薛明曾经说过，老大总是在N109区的孤儿院捐赠最好的甜点。
"阿彻，"我轻声问，"要出去走走吗？"
他收回目光，血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平静："好。"
我们并肩走在医院的小花园里，薛明薛影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深秋的梧桐叶飘落而下，秦彻自然地抬手为我挡开坠落的枯枝。
"小时候，"他突然开口，"我也在这样的院子里住过一段时间。"
我惊讶地转头，他血色的眼眸望着远方，像是陷入了回忆："那时还没有暗点，没有能量芯核...只有消毒水的味道，和永远吃不饱的肚子。"
一片梧桐叶落在他肩头，我下意识地伸手拂去。他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躲开。
"都过去了。"我轻声说。
他低头看我，血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緒。夕阳给他的白发镀上暖色，这一刻的他，不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暗点首领，只是个在秋日午后回忆往昔的男人。
"该回去了。"他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头，"小狸花，快点好起来。"
转身时，我听见他极轻地补充了一句："我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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