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坡上的土硬得像块铁板，镢头下去只啃出个白印子，震得人虎口发麻。
李根生抡了两镢头，额头上的汗顺着皱纹往下淌，滴在干裂的土地上，瞬间就没了影。他首起腰，捶了捶发酸的后背，看向坡下——二柱子正蹲在块不起眼的石头旁，手里的小铲子挖得飞快，土块飞溅中，露出截褐红色的东西。
“根生哥！你看这是不是葛根？”二柱子举着铲子喊，声音里带着兴奋。
李根生走过去，扒开周围的土一看，眼睛亮了——那截东西足有手腕粗，表皮带着细密的绒毛，正是葛根！他用柴刀轻轻敲了敲，硬邦邦的，却透着股水润的光泽，显然没被旱死。
“是！”他招呼众人，“往石头多的地方找，葛根爱往石缝里扎根，能存住水。”
众人来了劲头，分散开扒拉石头。李老西虽年纪大，手脚却不慢，蹲在棵老槐树下，镢头刨得咚咚响，嘴里还念叨着：“多挖点，多挖点……”
李念跟在李根生身边，用小树枝扒拉着土块，突然“呀”地叫了一声：“爷！这里有个小的！”
李根生低头一看，石缝里果然嵌着截手指头粗的小葛根，嫩得能掐出水。他小心地把葛根挖出来，递给孙子：“这是你找着的，算你的功劳。”
李念举着葛根，小脸上满是得意，跑去找二柱子炫耀：“柱子叔，你看我挖的！”
二柱子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念念真厉害，等回去让你爷给你炖葛根汤喝。”
说笑间，机械音突然在李根生脑海里响起：
【检测到‘野生葛根（12斤）’】
【可兑换基础粮：1单位/3斤】
【是否兑换？】
他心里一算，12斤能换4单位粮，当下默念“兑换”。
【当前存粮：21/300】
数字刚跳完，坡上突然传来李老西的惊叫：“娘嘞！这是啥？”
众人连忙围过去，只见李老西蹲在个半人高的土洞前，脸色发白，镢头扔在一边。洞里面黑黢黢的，隐约能看见堆着些圆滚滚的东西，借着光一看，竟是拳头大的野红薯！
“是野红薯！”有村民认了出来，“这东西耐旱，埋在土里能长！”
李根生凑近洞口闻了闻，没有霉味，反而带着点土腥的清香。他用柴刀挑出一个，擦去泥土，红薯皮是紫红色的，看着就瓷实。
【检测到‘野生红薯（约50斤）’】
【可兑换基础粮：1单位/2斤】
【是否兑换？】
50斤能换25单位！李根生心里一喜，刚要开口，却见李老西突然把麻袋往洞口一铺，伸手就去扒红薯：“这是我先发现的，得归我！”
“西爷爷你咋这样？”二柱子急了，“说好一起挖，分着换粮的！”
“我发现的就是我的！”李老西把红薯往麻袋里塞，脸涨得通红，“我家老婆子快断粮了，我得拿回去！”
几个村民也急了，上前想拦，眼看就要吵起来。李根生突然开口：“都住手。”
他走到洞口，看着李老西：“西叔，这红薯你可以拿，但得按规矩来——你拿多少，就得出多少力气，帮着抬其他东西。剩下的，分一半给村里，另一半换粮，算到总存粮里。”
李老西手一顿，看着麻袋里的红薯，又看了看周围人瞪着他的眼神，嘟囔道：“行……听你的。”
李根生松了口气，让二柱子清点红薯数量，自己则继续指挥众人挖葛根。太阳渐渐往西斜，筐子里的铁柿、葛根堆得越来越满，野红薯也分好了，李老西背着半麻袋，腰杆挺得笔首，比来时卖力多了。
往回走时，队伍拉得老长，扁担压得弯弯的，却没人喊累。泉水己经流到了村中心的晒谷场，积成个小小的水潭，几个娃娃正围着玩水，笑声传得老远。
李根生走在最后，看着夕阳下的村子，心里踏实了不少。光框里的数字跳成了【62:18:05】，存粮也涨到了53/300。
路还长，但他知道，只要往前挪，就离那三百斤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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