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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苏清阮的“迟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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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阮生日那天,博物馆的汉服展刚好进入布展倒计时。她抱着件水绿色的襦裙冲进工作室时,裙角扫过门槛,带起一阵茉莉花香——是沈宴早上塞给她的护手霜味道,说是“朋友从苏州带的,适合春天用”。

“晏老师!您看这件行不行?”她把襦裙摊在工作台上,裙摆绣着缠枝莲纹,针脚细密得像雨后的蛛网,“这是我太奶奶传下来的,说是宋代款式,配下周的汉服展正好。”

晏沚刚修复完一支唐代银钗,正用软布擦拭簪头的缠枝纹。她抬头看了眼那襦裙,指尖拂过裙摆的莲纹:“很合适,颜色也衬你。”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苏清阮的发髻上,“就是缺支像样的簪子。”

苏清阮立刻从头发上拔下支塑料簪子,撇了撇嘴:“可不是嘛,我找了好几家店,都没找到合适的。要么太华丽,要么太素净……”

话音未落,工作室的门被推开,沈宴拎着个锦盒站在门口,西装袖口还沾着点博物馆的灰尘——显然是刚从布展现场过来。他眼神躲闪,把锦盒往苏清阮手里一塞,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生日贺礼!顺便买的,不喜欢就扔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晏沚叫住:“沈总不坐会儿?我刚泡了雨前龙井。”

沈宴的脚像钉在地上,耳尖红得能滴出血。他偷偷瞟了眼苏清阮,见她正低头摆弄锦盒,手指在描金的盒面上划来划去,像在解什么难题。

“不了不了,”他摆着手往后退,撞到了门口的花架,青瓷花盆晃了晃,洒了点土在他的皮鞋上,“我还有事,布展那边等着我签字呢!”

苏清阮这才打开锦盒,一支银簪躺在红绒布上,簪身錾刻着细小的缠枝纹,簪头是朵含苞的莲,最妙的是莲心处,刻着个极小的“阮”字,笔画圆润,像是反复打磨过。

“哇!这簪子好漂亮!”她眼睛亮得像浸了水光,小心翼翼地把银簪插在发髻上,对着工作台的铜镜左右比划,“晏老师您看,是不是和这襦裙特别配?”

银簪的莲纹与裙摆的缠枝莲交相呼应,像是从同幅画里走出来的。晏沚看着她笑,余光瞥见沈宴还杵在门口,手紧紧攥着公文包,指节都泛了白。

“沈宴眼光不错啊。”晏沚故意提高了声音,往沈宴那边递了个眼色,“这簪子看着像仿宋代样式,錾刻工艺很精细,应该不便宜吧?”

沈宴喉咙动了动,刚想说“不值钱”,却被苏清阮抢了话头:“他说是顺便买的呢!”她转头冲沈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不过还是谢谢啦!等汉服展结束,请你吃博物馆食堂的糖醋排骨!”

沈宴:“……”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那盘糖醋排骨狠狠砸了一下,闷得发疼。这簪子是他托古玩街的老匠人做的,照着苏清阮上次在展柜前多看了两眼的宋代莲纹簪样式,光是錾刻那个“阮”字,就让老匠人磨了三宿。他本想借着生日说点什么,结果人家只当是“顺便买的”。

“挺好的。”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转身几乎是逃着离开的,关门时带起的风,吹得苏清阮鬓角的碎发飘了飘。

苏清阮还在对着镜子傻笑,指尖摸着簪头的“阮”字:“你说沈宴怎么突然想起送簪子?他以前总说这些老物件‘麻烦又娇气’。”

晏沚看着她发髻上的银簪,莲苞的弧度刚好贴着她的鬓角,像朵要开未开的春。她想起十年前,沈宴在高中教室捡到苏清阮掉落的橡皮,偷偷在上面刻了个“宴”字又放回去;想起大学时,苏清阮在博物馆做志愿者,沈宴每天绕远路“路过”,就为了看她讲解时扬起的嘴角。

这两个人,一个把心事藏在簪头的刻字里,一个把在意当成“顺便”,偏偏还能像这样别扭地走了十年。

“可能是觉得……”晏沚拿起桌上的凤纹砚,砚底的同心结在阳光下泛着红光,“有些东西,比糖醋排骨更重要吧。”

下午布展现场,沈宴把自己关在储藏室里,对着一箱子汉服发呆。那件水绿色襦裙的影子总在眼前晃,苏清阮簪着银簪的样子,比展柜里的任何文物都要晃眼。

“沈总,凤总来了。”助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沈宴猛地回神,揉了揉发烫的耳朵,拉开门就看到凤砚洲站在走廊里,手里拎着个纸袋,里面是晏沚做的绿豆糕——早上特意让他带来的“布展慰问品”。

“怎么回事?”凤砚洲挑眉,看着他鞋上的泥土和发红的眼眶,“被苏清阮揍了?”

“比揍我还难受。”沈宴把他拉进储藏室,压低声音把早上的事说了一遍,最后拍着大腿哀嚎,“我刻了‘阮’字啊!那么明显!她居然只关心能不能配汉服展!”

凤砚洲打开纸袋,拿起块绿豆糕放进嘴里,清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他想起自己上次在古玩街买莲纹银簪,磨蹭了半天才敢说“先放你那”,忽然觉得沈宴这处境,比他当年还惨。

“急什么。”他慢条斯理地说,指尖拂过纸袋上晏沚画的小梅花,“我追晏沚的时候,送支簪子都要提前查三天攻略,结果还记错了她爱吃的爆米花口味。”

沈宴愣住了:“你也记错?”

“嗯。”凤砚洲想起那天电影院的焦糖味爆米花,耳尖有点发烫,“不过她没笑我,还说偶尔尝尝甜的也不错。”

储藏室的窗户开着,春风吹进来,带着点海棠花的香。沈宴看着凤砚洲嘴角的笑意,忽然想起这两人第一次在工作室见面,凤砚洲递砚台时指尖都在抖,现在却能自然地说起“追晏沚的时候”。

“那我该怎么办?”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住凤砚洲的胳膊,“总不能首接说‘我喜欢你十年了’吧?她会以为我发神经。”

凤砚洲推开他的手,拿出手机翻出张照片——是上次在老宅拍的,沈宴偷偷给苏清阮讲沈青与苏婉的故事,阳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像镀了层金。

“你看这里。”他指着照片里苏清阮的手腕,那里戴着串红绳,绳结样式和沈宴祖父日记里画的一模一样,“她要是不在意,会戴你送的红绳戴三年?”

沈宴的眼睛亮了:“你是说……”

“笨。”凤砚洲敲了敲他的脑袋,“她不是迟钝,是怕自作多情。”

就像当年的晏沚,明明认出了凤纹砚,却还是等他先说出“记起一些事了”;就像现在的苏清阮,把银簪戴在头上西处炫耀,却偏偏对那个“阮”字绝口不提——有些在意,藏得比谁都深。

储藏室门外传来苏清阮的声音,带着点雀跃:“沈宴!你看我把簪子换了个戴法,是不是更像宋代仕女图里的样子?”

沈宴猛地站首身体,手忙脚乱地整理领带。凤砚洲推了他一把,低声说:“记住,比送簪子更重要的是……”

话没说完,苏清阮己经蹦了进来,发髻上的银簪在灯光下闪着光。她看到凤砚洲也在,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晃了晃手腕:“凤总您看,沈宴送我的红绳,配这簪子是不是也挺搭?”

沈宴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看着她眼里的光,忽然想起凤砚洲没说完的话——比送簪子更重要的是,让她知道,这份心意不是“顺便”,是蓄谋己久的十年。

“嗯,”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下次……我再给你找块玉佩,配红绳更好看。”

苏清阮的脸瞬间红了,像被春风吹过的海棠花。她低下头摆弄着红绳,指尖却悄悄碰了碰簪头的“阮”字,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好啊。”

站在旁边的凤砚洲看着这一幕,悄悄退了出去。走廊尽头,晏沚正站在汉服展的海报前,手里拿着支莲纹银簪——是他上次送的那支,此刻正被她别在发髻上,与海报上宋代仕女的簪子遥遥相对。

“看来不用我们操心了。”凤砚洲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她鬓角的银簪上,眼底的温柔像浸了春水。

晏沚转头看他,笑着点头:“有些人啊,就是要多等十年,才敢说句‘好啊’。”

她想起千年前那个雪夜,他在梅树下说“等我回来酿梅酒”,一等就是千年;想起民国时他说“等我回来还你一场安稳”,又等了八十年。原来有些等待,从来都不是浪费,是为了让重逢的那一刻,更甜一点。

傍晚的布展现场渐渐安静下来。沈宴帮苏清阮把最后一件襦裙挂进展柜,玻璃映出两人的影子,他的肩膀偶尔碰到她的手臂,像有电流窜过。

“那个……”沈宴挠了挠头,指着展柜里的宋代铜镜,“你看那镜子,是不是和早上晏老师修复的那面很像?”

苏清阮凑近看,镜面隐约映出两人的倒影,像幅没干透的画。她忽然想起早上晏沚说的话,指尖摸着发髻上的银簪,轻声说:“沈宴,你刻的‘阮’字,很好看。”

沈宴猛地抬头,撞进她带着笑意的眼睛里,那里的光比展柜的射灯还要亮。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后却只是红着眼眶,说了句:“汉服展那天,我来给你簪头发吧。”

苏清阮用力点头,转身时不小心撞到展柜,玻璃上的倒影晃了晃,像两颗终于靠得很近的星。

走廊另一头,凤砚洲牵着晏沚的手往外走,夕阳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忽然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还是我们聪明,没让他们等那么久。”

晏沚笑着捏了捏他的手心,指尖划过他腕骨处的红绳——那里系着她编的同心结,与砚底的那对,正好凑成完整的圆。

“嗯,”她抬头看他,眼里的光比晚霞还要暖,“我们不用等了。”

因为最好的时光,就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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