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宝店的水晶灯折射出细碎的光，落在陈列柜的钻石上，晃得人睁不开眼。沈宴推着凤砚洲的肩膀往里面走，嘴里嚷嚷着：“快点快点，趁晏老师今天去博物馆开会，咱们速战速决。”
凤砚洲被他推得一个踉跄，指尖无意识着口袋里的丝绒盒子——里面是他早就备好的设计稿，素圈银戒，内圈刻着交错的凤纹和梅枝，是照着两人名字的谐音刻的。
“我没说要现在求婚。”他压低声音，耳根泛着红，“你别瞎闹。”
“早晚的事。”沈宴挤眉弄眼地撞了他一下，“难道你想等梅花开了，捧着坛梅子酒跟人说‘嫁给我’？”正说着，他突然朝门口挥手，“清阮！这里！”
苏清阮抱着本厚厚的《文物修复图鉴》站在门口，看到他们时愣了愣：“不是说帮博物馆挑捐赠的纪念章吗？怎么来珠宝店了？”
“哎呀，顺便嘛。”沈宴几步迎上去，自然地接过她怀里的书，“你不是懂文物修复吗？帮凤砚洲看看，哪种戒指戴着不影响拿刻刀。”
苏清阮这才反应过来，脸颊微红，却还是认真地走到陈列柜前。店员连忙打开射灯，一排排钻戒在光线下闪得刺眼，她却皱起眉：“这个钻太大了，晏老师平时修复青铜器要握錾子，容易刮到文物。”
凤砚洲站在旁边，悄悄把店员递来的钻石画册往旁边推了推。他注意到苏清阮指着的那排素圈戒指，银质的，表面磨得哑光，确实不张扬。
“这个怎么样？”沈宴突然指着枚镶着碎钻的戒指，“低调又闪，配晏老师的手肯定好看。”
“不行。”苏清阮立刻摇头，“碎钻边缘太锐，沾了修复液不好清理，时间长了会氧化发黑。”她伸手点了点最里面那排素圈，“这种光面银戒最好，磨损了还能重新抛光，不影响使用。”
凤砚洲的指尖在玻璃柜上轻轻敲了敲，正是苏清阮指的那一款。他抬头时，正好对上沈宴挤过来的眼神——那眼神里明晃晃写着“看到没，还是我找的顾问专业”。
“内圈能刻字吗？”凤砚洲问店员。
“可以的，免费刻字。”店员笑着递来样本，“您想刻什么？字母还是日期？”
凤砚洲没说话，只是看向苏清阮：“刻什么图案不影响戴？”
苏清阮想了想：“简单的线条纹样就行，别刻太深，不然藏灰。”她说着翻开手里的书，指着一页青铜器上的云纹，“比如这种回纹，简洁又有寓意。”
沈宴在旁边偷笑：“还得是清阮细心，连藏灰都想到了。”
苏清阮瞪了他一眼，却没真生气，作者“脆骨丸子汤”推荐阅读《祭司的现代驯养手册》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反而低头在纸上画了个简化的回纹图案：“这样刻应该刚好，既好看又不碍事。”
凤砚洲接过画纸，指尖触到她的铅笔印，忽然想起上次在工作室，晏沚修复铜镜时，也是这样握着刻刀，专注的侧脸在台灯下泛着柔光。他喉结动了动，对店员说：“就按这个刻，尺寸要最小号。”
“好嘞。”店员刚要转身，沈宴突然拉住他：“等等，再加一款女士的，跟这个同款，刻一样的花纹。”他冲苏清阮扬了扬下巴，“给你也来一个，以后帮晏老师检查文物时，戴同款戒指多有仪式感。”
苏清阮的脸“腾”地红了，伸手去捂他的嘴：“你胡说什么！”
两人在柜台前闹作一团，凤砚洲看着他们，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他转头看向窗外，阳光正好，想起晏沚早上出门时说的话：“下午回来给你带博物馆新烤的杏仁饼干。”
“刻好了通知我。”他对店员交代完，转身去拉沈宴，“走了，别欺负清阮了。”
沈宴还在跟苏清阮抢那本《文物修复图鉴》，闻言顺势把书往她怀里一塞：“送你了，下次再借我看。”说完朝凤砚洲挤了个眼色，快步跟上去。
走出珠宝店，苏清阮突然追出来，把书往沈宴手里一塞：“我才不要你的东西。”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回头对凤砚洲说，“银戒戴久了会氧化，记得用牙膏擦，比抛光剂安全，不损伤纹样。”
凤砚洲点头：“谢谢。”
看着苏清阮快步离开的背影，沈宴摸着下巴笑：“你看，我这顾问够称职吧？连保养方法都交代了。”
凤砚洲没理他，心里却在想，等戒指做好了，要找个什么样的日子送给晏沚。是梅花开的时候，还是……就明天？明天她要去修复那面唐代铜镜，戴着银戒握刻刀的样子，应该会很好看。
“想什么呢？”沈宴用胳膊肘撞他，“要不干脆明天就求婚得了，我帮你把清阮也叫来，让她当见证人。”
凤砚洲停下脚步，看着沈宴眼里的促狭，忽然笑了：“不用急。”他想起苏清阮说的“磨损了还能重新抛光”，忽然觉得，有些约定慢慢来更好，就像那枚银戒，就算戴旧了，也能一次次擦亮，像他们的日子，经得起打磨。
他抬头看了看天，阳光透过梧桐叶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远处传来苏清阮跑去赶公交车的声音，沈宴己经追了上去，嘴里喊着“等等我，我开车送你”。
凤砚洲站在原地，摸了摸口袋里的设计稿，指尖似乎还残留着苏清阮画纹样时的铅笔屑。他忽然觉得，沈宴这“求婚顾问”，虽然动机不纯，倒也算办了件正经事。
或许，等戒指做好了，该请他们俩吃顿饭。就吃清阮喜欢的糖醋排骨，还有沈宴念叨了好久的红烧肉。他想着，脚步轻快地朝停车场走去，心里的那点紧张，不知何时变成了满满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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