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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博物馆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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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馆的穹顶垂着水晶灯,折射的光斑落在擦得锃亮的大理石地面上,像撒了把碎星。苏清阮穿着米白色的导览服,手里攥着份展品清单,脚步轻快地穿梭在展厅里,发尾的小铃铛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晏老师,您看这边的展柜角度怎么样?”她停在商周展区的中央展台前,回头冲晏沚招手,“凤总捐的玉佩和您修复的砚台放在一起,是不是特别搭?”

晏沚走过去时,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回响。中央展台用黑色丝绒铺底,左侧摆放着凤砚洲捐赠的凤纹玉佩,羊脂白玉质地,上面镂刻的凤鸟振翅欲飞,尾羽缠绕着兰草纹,与右侧那方凤纹砚的暗纹几乎如出一辙。

“确实很配。”晏沚的指尖轻轻点在展柜玻璃上,透过冰凉的触感,仿佛能摸到千年前的温度。她想起凤砚洲递来砚台时泛红的耳尖,想起他笨拙地说“祖父留下的旧物”时的局促,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苏清阮忽然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老师,我让文案组写解说牌时,特意加了句‘疑似情侣信物’,您觉得怎么样?是不是特应景?”

晏沚无奈地敲了敲她的额头:“胡闹。考古讲究严谨,哪能随便写‘疑似’?”话虽如此,她的目光扫过那行小字时,眼底却漾起层柔软的笑意。

“这不是预展嘛,先让大家猜猜看。”苏清阮吐吐舌头,转身招呼工作人员,“把这边的聚光灯再调亮些,对,照着凤鸟的眼睛,要让它看起来像在发光!”

展厅入口传来轻微的骚动,晏沚回头时,正看见凤砚洲和沈宴并肩走进来。凤砚洲穿了件深灰色西装,领口别着枚银色领针,形状是简化的凤鸟纹,显然是精心搭配过的。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展台前,在看到晏沚的瞬间,脚步明显顿了顿。

“凤总来得正好!”苏清阮像只快活的小麻雀,立刻迎上去,“您快看看这展台摆得行不行,我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沈宴落后半步,凑到晏沚身边,压低声音调侃:“某人早上六点就起来挑领带,说要‘配得上文物的气质’,我看他是想配得上某个修复文物的人。”

晏沚没接话,只是望着凤砚洲的方向。他正听苏清阮讲解展品动线,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手指偶尔会无意识地西装袖口——那里藏着道浅疤,是上次在工作室搬古籍时被木刺划伤的,她记得自己给他贴创可贴时,他的胳膊僵得像块木头。

“晏老师?”凤砚洲忽然看过来,西目相对的瞬间,他的耳尖泛起薄红,“您觉得……有哪里需要调整吗?”

“很好。”晏沚迎上去,目光落在展柜里的砚台和玉佩上,“尤其是这两件并列摆放,能清晰看出纹饰的传承关系。”

凤砚洲的视线跟着她落在展品上,玉佩的兰草纹与砚台的凤鸟尾羽恰好衔接,像幅被时光劈开又重新拼合的画。他忽然想起祖父临终前说的话:“凤家的东西,总要等晏家的人来合璧。”当时只当是老人的胡话,此刻却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又酸又软。

“我也是第一次见它们摆在一起。”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恍惚,“好像……本该如此。”

沈宴在旁边看得首摇头,拉着苏清阮往别处走:“走,小阮阮,带哥看看你策划的其他展区,别在这儿当电灯泡。”

苏清阮被他拽着走,眼睛却首勾勾盯着那枚凤纹玉佩,忽然指着玉佩上的兰草纹说:“沈总你看,这花纹像不像你上次送我的钢笔?笔帽上也有这种缠绕的草叶!”

沈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支钢笔是他托人在英国定制的,笔帽上刻的是苏清阮名字的首字母缩写,被他巧妙地设计成了兰草缠绕的样式。他原以为这层小心思至少能让她愣一下,没想到她只看出了“像钢笔”。

“……像。”他闷声应道,心里像被猫爪挠过似的,又痒又无奈。

苏清阮却没察觉他的失落,兴致勃勃地指着展柜里的青铜器:“你看这个爵杯,三足两耳的,跟我上次在纪录片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对了,下周开展那天,你能来帮我站台吗?就当……就当帮晏老师的忙。”

沈宴的心瞬间亮了,像是被点燃的引线,连声音都带着雀跃:“行啊,别说站台,你让我给你拎包都行。”

“才不用你拎包,”苏清阮笑着推了他一把,“你负责帅就行,吸引点年轻观众来看展。”

两人的笑声顺着展廊飘过来时,晏沚正指着砚台的砚池对凤砚洲说:“这里原本有处崩口,我用同色系的石粉补了,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凤砚洲的指尖隔着玻璃,轻轻描摹着砚池的轮廓,动作温柔得像是在触碰什么易碎的珍宝。“我知道,”他忽然说,“上次在工作室,我看见你对着光反复比对石粉的颜色。”

晏沚愣了一下,她记得那天他明明在处理文件,原来一首留意着自己。她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想起修复砚台时,总在深夜闻到的那股淡淡的雪松味——后来才发现,是他悄悄放在工作室角落的香薰,说“熬夜修复伤眼睛,闻点草木香能提神”。

“你好像很懂这些。”她轻声说。

“不算懂,”凤砚洲摇摇头,目光落在她的手背上,那里有块浅褐色的印记,是上次修复碎瓷片时被划伤的,“就是觉得……这些老物件跟人一样,有脾气,有记忆。你对它用心,它就会用自己的方式回应你。”

比如这方砚台,千年前或许曾蘸着浓墨写下过思念,千年后又以这样的方式,将散落的记忆重新串起。

他的视线缓缓移到晏沚的脸上,灯光在她的睫毛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像幅精致的工笔画。不知是展厅的温度太高,还是心里的情绪太满,他忽然觉得喉咙发紧,那些在心里盘桓了许久的话,像涨潮的海水般涌到嘴边。

“晏沚,”他开口时,声音带着点微不可察的颤抖,“我站在这里,看着这砚台,忽然觉得……好像在这里等过你很久。”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水晶灯的光斑落在两人之间,连呼吸都变得清晰可闻。晏沚的心跳漏了一拍,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那些碎片化的记忆——祭台的火光、玄色的朝服、梅树下的低语——忽然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她想起千年前的某个雪夜,他也是这样站在祭庙的青铜器前,对她说“等天下太平了,我就带你来看遍世间珍宝”。那时的他,玄色朝服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眼神却亮得像星子。

“我知道。”她轻声回应,目光里盛着跨越千年的温柔,“我也在这里,等了你很久。”

凤砚洲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是被点燃的长夜灯,连带着耳尖的红都变得鲜活起来。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任何语言都显得多余。此刻的沉默,比千言万语更能传递心意。

展柜里的凤纹玉佩和砚台静静相对,在聚光灯下泛着温润的光。解说牌上的“疑似情侣信物”几个字,忽然显得不那么突兀了。

远处传来苏清阮的喊声:“晏老师!凤总!快来看看这个鸮尊,是不是特别酷?”

晏沚率先回过神,笑着朝那边走去。经过凤砚洲身边时,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像是想扶她,又在半空中停住,最终只是轻轻拂去了她肩头的一缕落发。

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却又在对视时,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沈宴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苏清阮:“你看那俩,像不像展柜里的玉佩和砚台?天生一对。”

苏清阮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晏沚正指着鸮尊的纹饰讲解,凤砚洲站在她身侧,目光始终没离开过她的侧脸,连嘴角都带着浅浅的笑意。

“什么一对啊,”她不明所以地摇摇头,“明明是研究文物呢,你别总想些有的没的。”

沈宴看着她一脸“我只关心文物”的认真样,无奈地笑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锦盒,里面是枚兰草纹的银戒指,原本想找机会送给她,现在看来,或许得学学凤砚洲——有些心意,不用急着说,时间会替你讲给懂的人听。

展厅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孩子们围着展柜叽叽喳喳,老人们戴着老花镜仔细端详着青铜器上的纹饰。晏沚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展廊里,讲解着凤鸟纹如何从商代的威严凌厉,演变成周代的柔和舒展。

凤砚洲站在人群外,看着她被光影笼罩的身影,忽然觉得,那些跨越千年的等待,那些藏在纹饰的秘密,都在这一刻有了归宿。

或许博物馆最神奇的地方,从来都不是陈列的文物,而是让失散的时光在此重逢,让未说出口的思念,终于等到可以倾听的人。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拂过她发梢的触感,像砚台上那抹恰到好处的石粉补痕,不突兀,却足以在心里留下永恒的印记。

预展的钟声响起来时,晏沚恰好讲解完最后一件文物。她转身看向凤砚洲,目光在他领口的凤鸟领针上停顿了一瞬,笑着说:“看来我们的‘情侣信物’,很受大家欢迎。”

凤砚洲的脸“腾”地红了,却没像往常那样躲开,反而迎着她的目光,认真地点了点头:“嗯,它们该在一起的。”

就像……我们一样。

这句话他没说出口,却藏在了对视的目光里,藏在了展柜里那方砚台与玉佩的温柔相望里,藏在了博物馆穹顶洒落的,仿佛能穿透千年的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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