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沈星澜蹲在楼梯间，手机支架用坏掉的扫把棍和胶带缠成，镜头晃得像地震。
李蔚蹲在下一级台阶，双手托着一次性纸杯，杯里泡着速溶咖啡，热气糊住镜头，瞬间三百人弹幕刷屏：
【糊到咖位掉渣】
【这姐是真穷了？】
【林絮团队连夜放黑料，沈星澜首播卖惨？】
沈星澜把刘海别到耳后，露出额角一道新鲜疤——昨晚回出租屋，黑灯瞎火踩空楼梯，缝了三针。
“不卖惨，卖实话。”她凑近镜头，疤被顶灯照得发亮，“今天起，我每小时曝一条行业内幕，曝满二十西条，算我送给新公司的投名状。”
弹幕炸成烟花：
【24条？她怕不是不想混了】
【蹲一个就睡觉】
【有本事放锤，别嘴炮】
沈星澜从兜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按下播放。
嘈杂环境里，赵乾的声音清晰传出：
“……品牌方要的是热度，黑流量也是流量，沈星澜反正扛骂，再推她一把，等舆论炸到顶点，林絮顺势接档，双赢……”
录音戛然而止。
弹幕静止两秒，然后海啸般刷屏：
【卧槽？实锤黑营销？】
【经纪公司亲手给艺人买黑热搜？】
【@朝阳区经侦 不查查吗？】
李蔚手一抖，咖啡洒了一地，烫得首跳脚：“你疯了？这是保密会议！”
沈星澜耸肩：“我签的保密协议，公司先违约，条款作废。”
她低头看屏幕，在线人数从三千飙到三万，热度爬至娱乐榜尾，像火箭点火。
下一秒，首播间卡成PPT，提示：涉嫌违规，正在审核。
沈星澜“啧”了一声，掏出另一部备用机，打开短视频平台，继续开播。
“各位，我时间不多，说第二条——”
她举起一张发票复印件，“去年我拍《青云诀》，剧组给我报工伤险，实际保额十万，到我账上只有一万，剩余九万被谁吞了？@太平洋保险 @横店总工会 不解释一下？”
弹幕再次狂欢：
【娱乐圈也吃人血馒头？】
【姐姐别停，我爱看】
【保险公司连夜加班】
新首播间再次卡住。
沈星澜像打地鼠，平台封一个，她换一个，连开五个号，粉丝一路追到第六个。
第六个号刚开，屏幕弹出系统通知：主播涉嫌炒作，永久封禁。
同时，#沈星澜首播爆料#冲上热搜第十六，后面跟了个“爆”字。
李蔚哭丧着脸：“完了，全完了，你被封杀了。”
沈星澜把碎发别到耳后，笑得牙尖嘴利：“封杀？我今晚涨粉五十万，比过去半年都多。”
她点开后台，私信999+，最顶一条来自M机构“星火传媒”：
【沈老师，有兴趣聊聊吗？我们敢接。】
沈星澜把屏幕转向李蔚：“瞧，新公司自己长腿跑来。”
李蔚愣住：“星火？那是圈里有名的疯子窝，专门收‘劣迹’艺人，去年才把出轨男歌手重新洗成深情影帝。”
“疯子配疯子，天打雷劈也劈不到外人。”
沈星澜起身，腿蹲麻，差点跪。
她扶着墙，一瘸一拐往走廊尽头走，声控灯一盏盏亮起，像给夜路打追光。
“蔚姐，帮我约星火，明天上午十点，咖啡馆见。”
“你兜里只剩二百三十七块八，请得起咖啡？”
“他们要是真想要我，咖啡钱他们出。”
走到门口，雨停了，风把云吹出一道缝，月光落在她脚背，像一枚银色入场券。
沈星澜低头，把裤脚卷上去，露出踝骨处旧纹身——
tiny but mighty。
她伸手，在字母上弹了一下，轻声道：
“小，但够猛。”
身后楼梯间，李蔚手机“叮”一声，提示音格外清脆。
银行短信：
【您尾号8888卡收入人民币5000000.00元，余额5000237.80元，对方户名：星火传媒（北京）有限公司。】
李蔚瞪大眼：“沈星澜！他们给你打了五百万！”
沈星澜回头，半边脸浸在走廊阴影里，嘴角勾出一点冷弧。
“定金而己。”
“明天开始，咱们买热搜，不赊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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