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照进来时，沈星澜己经刷完第三罐可乐，易拉罐在脚边排成一排，像待发的士兵。
顾止安倚在窗边接电话，顾母的声音透过听筒漏出来：“止安，顾家从不娶麻烦。”
他抬眼，看向正把遮羞布比量窗帘杆的女人，低声回：“妈，这次我娶的是炸弹，您多担待。”
沈星澜听见，回头冲他挑眉，口型：炸弹？我明明是核弹。
九点，叶岚推门进来，把一叠文件拍到桌上：“上海外滩无人机秀批下来了，但时间被压缩到十分钟，十点整，错过窗口，空管首接拉黑。”
“十分钟够了。”沈星澜把最后一口可乐灌下，手指一捏，罐身瘪成月牙，“T台太长，观众会审美疲劳，我给他们一针强心剂。”
林叙抱着新布料冲进来，极光纹被放大成泼墨，边缘刻意做焦黑，像被火燎过。
她摊开，比在自己身上：“最后一披风，三米八，无人机牵引，飞起来就是一片移动的极光。”
沈星澜点头，从剪刀下划过，布料“呲啦”裂成两半，一半留给披风，一半被她卷成一条粗绳，扔给顾止安：“系腰上，等会儿我飞不动，你拽我。”
顾止安失笑：“我看起来像配重？”
“不，像风筝线。”她踮脚，替他打结，指尖碰到他腰线，温度滚烫，“线断了，我就真成流星了。”
22:30 外滩
风从江面卷来，带着水汽和柴油味。两岸灯光连成银河，游客密集得像下饺子。
沈星澜穿着最后一版“星澜裂空”，银灰底，极光泼墨，腰间系着那条“极光绳”，绳尾握在顾止安手里。
她赤足，脚踩在临时搭起的玻璃T台，底下是黄浦江水，浪打玻璃，像无数手在拍鼓。
无人机群升空，500架，排成一条裂缝，从江面一路裂到对岸大屏。
屏幕实时投屏，她每一步都被放大，毛孔、疤痕、脚底结痂，高清得残忍。弹幕却在尖叫：
【卧槽，裸足走江！】 【这姐疯起来连地心引力都不放在眼里！】 【顾老师在线拽老婆，这CP我嗑到缺氧！】
十分钟倒计时开始，她抬手，无人机群同步俯冲，披风“唰”地展开，三米八的极光在夜空燃烧，焦黑边缘被风撕成火舌。
她跑起来，绳结勒紧腰，顾止安在终点收线，像收一条逆流而上的银鱼。
最后三秒，她纵身一跃，无人机群瞬间散开，披风脱离，飘成一面巨大的黑灰旗帜，盖住整片江面投影——
旗帜上，只有一行手写体：
“我不是你们的月亮，我是自己的极光。”
倒计时归零，无人机集体熄灭，江面陷入三秒绝对黑暗。
三秒后，两岸灯光重新亮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江风卷着那块焦黑披风，飘向远处，像一片被世界遗忘的灰烬。
观众安静三秒，然后爆炸，掌声、尖叫、哨声混成一片。
沈星澜被顾止安拦腰抱下T台，脚底被玻璃划破，血珠滚在江风里，她却笑得虎牙闪亮：“十分钟，够用吗？”
“够了。”他低头，替她擦去脚踝血珠，“接下来，轮到我出场。”
00:30 微博
顾止安发博，配图：两人十指相扣，背景是黑灰披风飘远的瞬间，无名指拉环戒指相碰，发出极细的光。文案只有一句：
“我娶的不是月亮，是极光。”
评论区瞬间被刷爆，热搜第一首接让位：#顾止安极光求婚# 爆。
沈星澜转评：别乱嗑，是合作。下一秒，她发第二条微博，配图是披风残骸落在江面的特写，文案：
“合作期限，一辈子。”
微博第三次瘫痪。技术小哥在微博哀嚎：姐，你下次炸热搜，能提前打招呼吗？
03:00 公司
沈星澜赤足坐在剪辑室，脚底贴着创可贴，手里转着那枚拉环。
屏幕上是无人机拍到的最后一幕：披风落入江心，被浪卷走，像一场葬礼，也像一场新生。
她按下保存，命名：「遮羞布当窗帘·完成版」
顾止安推门进来，递给她一杯热豆浆。她接过，指尖碰到他手背，温度交换，像暗号。
“下一步，去哪？”
“回家。”她喝一口豆浆，烫得首吸气，却笑得眼睛弯弯，“把窗帘挂上，让所有人都看见——”
“我们怎么撕，就怎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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