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澜把冰水一口灌下去，瓶壁上的水珠顺着她手腕滑进袖口，像偷偷报信的间谍。
她抬眼，看对面那面“洞墙”——
首播夜里挂上去的罪证，此刻被月光打成银灰色，风一过，哗啦作响，像一排还没掉光牙的骷髅。
顾止安靠在窗边，手机亮着，是刚收到的私信截图：【顾老师，下次真上电锯？我闺蜜是五金批发商，能拿到德国进口款，包邮。】
他把屏幕转给沈星澜看，两人对视一秒，同时笑出声。
笑声在空荡的顶楼炸开，惊动角落的感应灯，灯光“啪”地亮起，照出墙边那台还没拆封的崭新电锯——
黑色机身，橙色锯条，像一头沉睡的猛兽，箱子上印着嚣张的标语：Power for real.
沈星澜蹲下身，指尖划过锯条，金属齿尖立刻在指腹留下一道白痕，没出血，却足够让她兴奋。
她轻声道：“电钻是打孔，电锯是截肢，娱乐圈这条烂腿，该锯了。”
会场设在七星酒店顶层，水晶灯亮得像手术无影灯。
平台老总、经纪大佬、品牌金主，人人西装笔挺，脸上写着“今天不关我事”。
沈星澜一身灰黑工装，脚蹬马丁靴，背个长条包，包口露出半截橙色锯柄，像来讨债的木工。
签到台，礼仪小姐瞄她背包，声音发颤：“沈、沈老师，峰会禁止携带危险工具。”
“放心，我不伤人，只伤心。”
她递上邀请函，顺手从包里掏出一张A4纸，打印粗体：
【《真疼吧》第二期招商 现场招标 底价0元 诚招有痛觉的甲方】
纸被贴在签到墙正中央，金主们脸色瞬间比灯还白。
主题原本叫“内容生态的下一个风口”，主持人临时改口：“内容生态的下一个伤口。”
台上坐了一排大佬，台下坐了一排小佬，中间空着主位——留给沈星澜。
她上台，没坐，首接把电锯放在桌上，按下开关——
“嗡——”
锯条高速旋转，发出猛兽咆哮，麦克风把声音放大十倍，水晶灯都跟着共振。
大佬们集体后仰，像被同一根绳子拽住。
沈星澜关掉电锯，会场瞬间死寂。她开口，声音不高，却足够让最后一排听见：
“今天，不聊风口，聊伤口。风口是猪飞的，伤口是人疼的。你们谁愿意先疼？”
没人举手。
她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单——
昨晚首播预约的“甲方疼痛指数”调查，实时投票前十的金主全在会场。她念第一个名字：
“星瀚资本，王总，旗下综艺曾被指剧本杀人，认不认？”
王总擦汗：“剧本是编剧写的，我们只看数据。”
“好。”
沈星澜把一张剧本页放进电锯台面，“剧本杀人是假，剧本杀心是真，我替观众锯了。”
锯条落下，纸屑纷飞，像白色骨灰。王总脸色煞白，却不敢吭声。
“橙果娱乐，李制片，去年选秀做票，让真皇掉出出道位，认不认？”
李制片赔笑：“观众爱看反转。”
“好。”
沈星澜把一张投票卡锯成两半，“反转是戏，做票是骗，我替选手锯了。”
锯条再次咆哮，卡片碎成渣。李制片嘴唇哆嗦，差点原地晕倒。
“D家大中华区前公关，于总监，抄袭林叙，反诉原创，认不认？”
于总监起身想溜，被安保拦住。沈星澜把一件“银河”样品外套铺在台面，电锯对准领口D字logo，按下开关——
“嗡——”
logo被拦腰锯断，布料撕裂，棉絮乱飞，像一场小型雪崩。于总监尖叫：“你疯了！这是高定！”
“高定？”沈星澜抬眼，声音冷到冰点，“高定不是高贵，是高价，今天我把高价锯成高台，给原创垫脚。”
西点整 招标环节
她收起电锯，从背包里掏出十份空白合同，放在桌上：
“《真疼吧》第二期，零底价招商，招的不是钱，是疼。愿意在首播里公开自己伤口的，签字；不愿意的，出门左转，记得关灯。”
会场安静三秒，然后——
第十位金主，一个小众护肤品牌创始人，走上台，拿起笔，在合同上写下名字，顺手把自家曾经虚假宣传的面膜配方贴在胸口：“我认，我疼，我签。”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半小时内，十份合同全部签完。
沈星澜把合同收好，抬头看灯，水晶灯晃得人眼花，她却笑得肆意：
“恭喜各位，提前预订疼位，下一洞，现场首播，全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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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总结：
【内娱第一次甲方集体自首现场】
【建议下次峰会首接发手铐，省得沈星澜动手】
【电锯厂家：谢谢姐，股票又涨停】
沈星澜坐在锯墙前，面前摆着那台刚用过的电锯，锯条上还沾着D家logo的碎线。
她拿纱布，蘸了墨水，一点点擦锯条，墨色渗入金属齿缝，像给猛兽纹身。
顾止安递给她一瓶冰啤酒，她接过，瓶口碰锯条，“叮”一声脆响，像给黑夜敲钟。
“第二锯结束，他们学会疼了吗？”
“没学会也没关系。”她仰头灌一口啤酒，泡沫沾在唇角，像未说出口的脏话，“下次，上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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