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浩然和赵雨晴艰难地寻找突破口时，对手的反击如期而至，而且角度刁钻，首击要害。
天成科技公司的法律顾问，一位姓郑的资深律师，正式向警方和媒体提交了“新证据”——一份经过公证的、来自公司前项目副组长，李明辉的证词。
这份证词声称，在赵明哲教授失踪前一周，他曾无意中听到赵教授在楼梯间与人通电话，语气激动地提到“心智蓝图开出的条件无法拒绝”，并抱怨“天成的管理层都是蠢货，不识货”。证词还附有一段模糊的、角度隐蔽的监控录像，显示赵教授在公司车库，将一个类似移动硬盘的物品交给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无法辨认身份的人。
这份证词和录像，瞬间将赵明哲“压力过大导致失忆”的说法击得粉碎，几乎坐实了他“蓄谋窃取机密，与竞争对手勾结”的罪名。舆论再次哗然，原本一些同情赵教授的声音也迅速消失，转而指责他演技高超，连自己女儿都骗过了。
王浩然是在第二天一早接到警方通知，要求他陪同赵明哲接受进一步讯问时，才知道这个消息的。他立刻联系了赵雨晴。
“不可能！这绝对是诬陷！”赵雨晴在电话里声音都在发抖，“我父亲根本不会说那种话！他热爱他的研究，尊重他的团队！那个李明辉，他……他以前还追求过我，被我拒绝后，就对我父亲有些阴阳怪气，但他怎么敢做伪证？！”
“……李明辉……这个人我记得，心思活络，但专业能力一般，父亲对他评价不高……他怎么会……” 赵雨晴内心的“浓雾”因愤怒和震惊而剧烈翻滚。
“别急，我们先去见你父亲。”王浩然保持冷静，“对方出招了，这是好事，说明他们感觉到了压力，开始主动制造‘证据’了。只要是人造的，就一定有破绽。”
再次见到赵明哲教授时，他的状态比之前更差了。警方出示的李明辉证词和录像，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他本就脆弱的认知。他双手插在花白的头发里，眼神痛苦而混乱。
“我……我真的说过那些话？我真的把东西给别人了？”他喃喃自语，脸上充满了自我怀疑，“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难道……难道我真的做了？”
“……我是谁？我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都有证据，只有我没有记忆？……” 他的思绪如同一团乱麻，充满了崩溃边缘的迷茫和恐惧。王浩然能感知到，那份被植入的“虚假记忆”似乎在与残存的真实认知激烈冲突，让他痛苦不堪。
“赵教授，看着我。”王浩然声音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相信你自己，还是相信别人递过来的‘证据’？”
赵明哲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
“记忆可能会出错，但一个人的本性和坚持不会。”王浩然首视着他的眼睛，“根据你女儿和我们所有人的了解，你是那样一个会为利益出卖自己毕生心血的人吗？”
赵明哲愣住了，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那是他数十年来埋首研究的执着，是对科学纯粹的热爱，是为人师表的尊严……这些深植于骨髓的东西，似乎正在与那片空白的记忆抗争。
“我……我不知道……”他最终还是痛苦地低下头，“但我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这就够了。”王浩然站起身，“守住你内心认为‘应该’的东西。其他的，交给我。”
讯问过程并不顺利。警方基于新的“有力证据”，态度明显强硬起来。赵明哲在反复追问下，精神几乎崩溃，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心证大神律师王浩然 无法提供任何有效的辩解。
离开警局，王浩然对眼眶通红的赵雨晴说：“我们必须立刻见到那个李明辉。”
通过一些渠道，他们很快查到了李明辉的住址。他现在己经从天成科技离职，据说去了一家新成立的、待遇优厚的研发公司。
他们在一家高档公寓楼下堵住了正准备外出的李明辉。他穿着名牌羽绒服，意气风发，看到赵雨晴和王浩然时，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被倨傲所取代。
“雨晴？还有这位……王律师？找我有什么事？”他故作镇定地推了推金丝眼镜。
“李明辉，你为什么要做伪证陷害我父亲？！”赵雨晴激动地质问。
“伪证？”李明辉嗤笑一声，“雨晴，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赵教授他确实……利令智昏了。我作为公司前员工，有义务说出真相。”
“……不能说……他们答应我的条件绝不能丢……那个新职位，那笔钱……” 在王浩然的感知中，李明辉的表层思绪充满了防御性的强硬，但底层却翻涌着强烈的心虚和对某种利益的贪婪。他的思维不像赵教授那样被“修剪”过，而是充满了自欺欺人的合理化——他在努力说服自己，他做的是对的，是为了自己的前途。
“李先生，”王浩然上前一步，目光如炬，“你证词里提到，听到赵教授在楼梯间通话。据我所知，那个楼梯间的监控是坏的，而且位置偏僻，你平时根本不会去那里。你能解释一下，你当时为什么恰好出现在那里，又恰好听到了最关键的内容吗？”
李明辉眼神闪烁了一下：“我……我当时是去找东西，不小心听到的。”
“找什么东西？有其他人证明吗？”王浩然步步紧逼。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我哪记得清！”李明辉有些不耐烦，“王律师，我知道你想为你当事人脱罪，但请不要无理取闹！我有证据！”
“证据？”王浩然冷笑，“你那段车库录像，人影模糊，连交接的物品是什么都看不清，这也能算铁证？更何况，谁能证明那个人就是‘心智蓝图’的人？”
“……他们保证过没问题……只要我咬死就行……” 李明辉的心虚感更重了，他甚至下意识地避开了王浩然的目光。
“李明辉！”赵雨晴声音带着哭腔，“我父亲以前对你怎么样？他指导你论文，帮你争取项目机会！你就这样回报他吗？！你到底收了别人什么好处？！”
这句话似乎戳到了李明辉的痛处，他脸上闪过一丝羞恼，梗着脖子道：“赵雨晴！你别血口喷人！我这是大义灭亲！赵教授他自作自受！”说完，他用力推开王浩然，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钻进了自己的车里，疾驰而去。
看着远去的车影，王浩然眼神冰冷。
“他撒谎了。”他对赵雨晴说，“他虽然记忆没被篡改，但他被收买了，而且内心充满恐惧和贪婪。他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可能被撬开的缺口。”
“可是……我们怎么让他说实话？”赵雨晴感到绝望，“他看起来铁了心要诬陷我父亲。”
“是人，就有弱点。”王浩然看着城市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流，缓缓道，“他的弱点是贪婪和恐惧。收买他的人能给他利益，也能给他恐惧。如果我们能让他感到，继续撒谎比说出真相更危险……”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或许，该让‘心智蓝图’的对手，也感受一下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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