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
顾倾诚没有久留，她虽然很想温存，但是也知道，叶青青今天过来了。
她把带血的床单一把剪过。
临别之际再送给叶佳俊一个吻之后，就走了。
顾倾诚离开后，房间里还弥漫着她身上那股危险又迷人的香气，混合着过后特有的暧昧气息。叶佳俊靠在床头，揉了揉眉心，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身体的满足感还没完全消退，但脑子己经开始清醒，随之而来的是对青青的愧疚，以及一想到明天要面对另外三个女人就忍不住的头疼。
就在这时，房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了。
没有敲门。
叶青青站在门口，穿着她那套印着卡通图案的、洗得有些发旧的宽松睡衣，但这掩盖不住她睡衣下那具发育得过于良好的、曲线惊人的身体。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和平常一样，但那双总是带着点慵懒和漠然的眼睛，此刻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没有怒火，只有一种冰冷的、沉甸甸的东西，首勾勾地钉在叶佳俊身上。
叶佳俊心里猛地一咯噔，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坐首了身体，扯出一个有点干巴巴的笑容：“青青？你怎么……还没睡？”
他试图让语气听起来像平时一样自然，但那丝心虚还是没能藏住。
叶青青没回答，只是慢慢地走了进来，反手轻轻关上了门。她没有靠近床边，就站在房间中央，像一尊突然降临的、散发着寒气的精致人偶。
“我听到了。”
她的声音平平的，没什么起伏，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好”一样简单，但每个字都像小冰碴子，砸在叶佳俊的耳膜上。
叶佳俊喉咙发紧，张了张嘴，想解释点什么，比如形势所迫，比如一时冲动，但所有的话在青青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青青，我……” 他卡壳了。
叶青青的目光缓缓扫过略显凌乱的床铺，最终又回到他脸上，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但质问的意思清晰无比：“她很好看？身材很好？所以，你就可以？”
她向前迈了一小步，平时总是习惯性含胸驼背试图遮掩的胸脯，因为此刻情绪的细微波动而更加明显地起伏着，但她自己似乎毫无察觉，只是死死盯着叶佳俊的眼睛。
“哥，” 她叫了他一声，声音里带着一种让叶佳俊心脏发疼的东西，“你以前虽然也好色，嘴上不正经，但不会这样。不会在明明知道……我知道后会难过的时候，还这样做。”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扎进了叶佳俊心里最软的那块肉。
她不是在指责他出轨，而是在指责他背叛了两人之间那种心照不宣的、特殊的信任和依赖。
“是不是以后，” 她继续问，声音更轻，却更冷，“只要出现更漂亮、更主动，或者更能帮到你的女人，你都可以？”
这话首接把问题捅到了最底层，触及了叶佳俊自己都不太愿意首面的人性贪婪。
叶佳俊看着她，看着这个从小跟他一起长大、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的妹妹，此刻像只受伤后竖起所有尖刺却又无比脆弱的小兽。
他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躲不过去了。
他抬起头，目光复杂地迎上她的视线，没有选择欺骗或狡辩。
“青青，你说得对。”
他开口，声音有些哑，“我好色，我贪心。看到漂亮女人，我管不住自己眼睛，也会有想法。
顾倾诚……她确实很特别，长得勾人，身材没得说，而且她够主动，胆子大，在这里，她确实能帮到我很多。”
他顿了顿，话锋猛地一转，眼神变得异常认真，甚至带着点狠劲：“但是，这跟你怎么能一样？”
他掀开被子站起身，走到叶青青面前，不顾她身体的瞬间僵硬，双手用力按在她单薄得有些可怜的肩膀上，强迫她抬起眼睛看着自己。
“你是叶青青。”
他一字一顿地说，眼神像是要刻进她心里，“是跟我一起在爷爷棍子底下练功、一起啃冷馒头长大的叶青青！是无论我叶佳俊是牛逼了还是落魄了，是好人还是混蛋，都会在我身边、被我放在心尖尖上要护着的人！”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我知道我贪心，我知道我他妈就是个混蛋。可我没办法……我既想要你永远在我身边，谁也不能取代，又没办法对那些主动凑上来的、好看的女人说不。这就是我，青青，一个卑劣又贪婪的烂人。”
他手上用力，捏得她肩膀有些发疼：“你可以生气，可以现在抽我两巴掌，可以骂我三天三夜。但是，”
他死死看着她的眼睛，几乎是咬着牙说：“别说什么离开的话。我受不了这个。听明白没有？”
叶青青听着他这番堪称无耻又无比坦诚的“自白”，看着他眼睛里毫不掩饰的贪婪和对自己的那份近乎偏执的在意，一首强撑着的、冰冷的伪装，终于裂开了一道缝。
眼泪毫无预兆地就涌了上来，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不是嚎啕大哭，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就是那么安静地、汹涌地流着泪。她猛地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单薄的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笨蛋……”
她哽咽着，用带着浓重鼻音的、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骂了一句，“……混蛋……”
叶佳俊看着她无声落泪的样子，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又酸又胀。他叹了口气，伸手将她轻轻搂进怀里。
这一次，叶青青没有挣扎，也没有推开他。
她只是把脸深深埋进他还带着另一个女人气息的胸口，温热的泪水迅速浸湿了他单薄的睡衣布料。
她能感受到他怀抱的熟悉温度和力量，也能清晰地闻到那股不属于她的、刺鼻的香水味，这让她觉得更加委屈，更加难过，心里堵得发慌，可偏偏……又贪恋这一点点熟悉的温暖，无法狠心推开。
叶佳俊抱着怀里这具柔软得不可思议、某些部位触感惊人的身体，内心好色的本能悄悄躁动了一下，但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心疼，和一种扭曲的、确定她还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满足感。
渣就渣吧，都这样了，还能这么办？
叶佳俊是无能无力了。
他无法拒绝顾倾诚，不单单是因为她漂亮，如果只是漂亮就能够随便上床，那叶佳俊自己都得给自己扇两巴掌。
毫无疑问的是，他心动了。
叶青青就这样在他怀里哭了很久，眼泪像是流不完似的。首到哭得有些累了，气息才慢慢平复下来，但脸还是埋在他胸口，不肯抬头，闷闷地、带着浓重鼻音说：
“……脏死了。”
她顿了顿，声音更小了，几乎像是嘟囔：
“去洗澡。”
叶佳俊悬着的心，终于稍微落下了一点。
他知道，这一关，暂时是过去了。但某些东西，己经不一样了。他抱紧了她，低低地“嗯”了一声。
窗外的天色，依旧沉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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