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山风带着凉意，吹得古寺外的银杏叶簌簌落下。苏砚之站在“净墨寺”的山门前，望着斑驳的朱红大门——门楣上的“净墨”二字本该透着禅意，此刻却被一缕若有若无的墨气缠绕，连门前的石狮子都爬了层淡黑的污渍。
“灵笔卫的消息说，净墨寺的住持圆寂后，寺里就开始不对劲。”沈墨掏出一张泛黄的僧牒，上面印着住持的画像，“老住持生前擅长‘墨禅画’，能用掺了松烟墨的朱砂画镇邪符，如今寺门紧闭，怕是出了邪祟。”
两人推开虚掩的山门，院内的景象让他们心头一沉——香炉倒在地上，香灰混着墨汁凝成黑块；青砖地上的青苔泛着墨色，几株原本该青翠的罗汉松，枝叶竟枯黑如炭；大殿的门帘被墨汁染透，风一吹，飘出的不是檀香，而是刺鼻的腐墨味。
“有人吗？”苏砚之朝着大殿喊了一声，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他拔出生魂笔，银辉扫过门前的石阶，石阶上的墨渍瞬间消融，却露出底下刻着的半道禅符——符纹断裂处，还残留着邪墨侵蚀的痕迹。
“这禅符是老住持画的，用来守护大殿。”沈墨蹲下身，指尖拂过符纹，“看断裂的痕迹，像是被人刻意破坏的，而且用的是噬魂墨。”
两人走进大殿，殿内的释迦牟尼佛像本该金光熠熠，此刻却被一层墨色覆盖，连佛眼都透着浑浊的黑。佛像前的蒲团倒在地上，上面沾着几缕墨丝，而供桌上的木鱼，竟被墨汁泡得发胀，表面还爬着细小的墨藤。
“阿弥陀佛。”一阵低沉的诵经声突然从殿后传来，苏砚之和沈墨对视一眼，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殿后的禅房里，一个穿灰色僧袍的僧人正盘腿坐在蒲团上，手里握着一支墨笔，笔尖沾着暗红的墨汁，在纸上画着扭曲的符纹。
“这位师父，我们是灵笔卫的人，来调查寺里的墨气。”苏砚之走上前，却见僧人突然抬头——他的眼底泛着墨色，脸上的皱纹里还渗着墨汁，根本不是正常僧人的模样。
“外来人，擅闯净墨寺，该当何罪？”僧人冷笑一声，手中的墨笔突然挥出，一道墨线首刺苏砚之。沈墨立刻用碧玉笔挡开，墨线落在地上，瞬间化作一条墨蛇，朝着两人的脚踝缠来。
“是‘墨佛邪修’！”沈墨的声音发沉，“他应该是老住持的弟子，偷学了墨禅画，却用噬魂墨篡改了镇邪符，把自己炼成了邪祟！”
邪修僧人握着墨笔，在禅房的墙壁上飞快作画——他画的不是禅符，而是一张张扭曲的佛脸，佛脸睁开眼的瞬间，竟喷出无数墨针，朝着两人射来。苏砚之挥出生魂笔，银辉凝成光盾，墨针撞上盾面，瞬间化作一摊墨汁。
“老住持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毁了净墨寺？”苏砚之看着墙上的墨佛脸，心里又气又急——这寺里的一砖一瓦，都透着老住持守护一方的心血，如今却被邪修糟蹋得不成样子。
邪修僧人突然大笑起来，墨笔在纸上画了个黑色的“佛”字：“老住持太迂腐！墨禅画明明能吸收生魂壮大力量，他却偏要用来看守邪祟！我这是在‘升华’佛法，让墨佛真正拥有力量！”
话音未落，他将墨笔插进自己的眉心，墨色光芒从他体内爆发出来，禅房的墙壁突然裂开，一尊用噬魂墨浇筑的“墨佛”从墙后显现——墨佛的面容狰狞，双手结的不是禅印，而是抓魂的鬼爪，周身缠绕着无数墨丝，丝端还挂着几缕僧人袈裟的碎片。
“这是用寺里其他僧人的生魂炼的！”沈墨的碧玉笔瞬间出鞘，墨光凝成一把长剑，“砚之，用生魂笔净化墨佛的核心，那是邪修的力量来源！”
苏砚之点头，纵身跃起，生魂笔的银辉凝成一道光刃，首劈墨佛的胸口。墨佛却突然伸出鬼爪，抓住光刃，墨丝顺着光刃爬向苏砚之的手腕，试图缠住他的生魂。
“别让墨丝碰到你！”沈墨挥剑斩断墨丝，墨光长剑刺向邪修僧人的后背，“他在操控墨佛，先制住他！”
邪修僧人慌忙转身抵挡，墨佛的动作顿时慢了半拍。苏砚之趁机将生魂笔的银辉注入墨佛胸口，银辉顺着墨佛的纹路蔓延，墨佛身上的墨气开始消退，露出底下被墨汁包裹的僧骨——那是寺里其他僧人的遗骨，此刻正泛着微弱的白光，像是在呼应银辉的净化。
“不可能！我的墨佛怎么会被净化！”邪修僧人彻底疯狂，他猛地将墨佛的力量全部吸入体内，身体瞬间膨胀，皮肤裂开，墨汁从裂缝中涌出，“我要让你们和这古寺一起，变成墨傀的乐园！”
苏砚之看着邪修扭曲的模样，突然想起老住持僧牒上的话——“墨为器，禅为心，心不正，墨则邪”。他握紧生魂笔，银辉与沈墨的墨光交织，在空中凝成一个巨大的“禅”字：“以墨为禅，以笔为戒，今日便破了你这邪佛！”
“禅”字落下的瞬间，金光与银辉同时爆发，笼罩了整个禅房。邪修僧人的惨叫被光芒吞噬，墨佛渐渐化作一滩清澈的墨汁，渗入地下；被墨气侵蚀的罗汉松重新抽出新芽，青砖地上的墨渍消退，露出底下干净的青灰色；大殿内的佛像，也渐渐恢复了原本的金光。
当光芒散去，禅房的地上只留下一支普通的墨笔——那是老住持生前用过的笔，笔杆上还刻着“净墨”二字。苏砚之捡起墨笔，放在供桌上，对着空荡的禅房行了一礼：“老住持，邪祟己除，净墨寺会恢复往日的清净。”
两人走出大殿时，夕阳正透过云层洒在院内，银杏叶被染成金色，落在青砖地上，像铺了层金毯。山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个背着行囊的僧人走了进来——他们是老住持的弟子，之前被邪修赶出寺，如今听说邪祟被除，特意回来重建古寺。
“多谢两位先生守护净墨寺。”为首的僧人双手合十，递过一卷《墨禅画谱》，“这是师父生前的画谱，上面记载着墨禅画的真义，或许对你们日后除邪有用。”
苏砚之接过画谱，纸页上的墨迹还透着松烟墨的清香。他抬头望向远处的山峦，夕阳正慢慢落下，余晖将天空染成温暖的橙红色。
“下一站，该去西边的古镇了吧？”沈墨笑着说，手里的碧玉笔泛着淡光，“听说那里的墨坊最近总出怪事，夜里能听见墨锭哭的声音。”
苏砚之点头，将画谱放进行囊，握紧了手中的生魂笔。山风再次吹过，带着银杏叶的清香和松烟墨的温润，是在为他们送行。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路尽头，只留下净墨寺的钟声，在山谷中回荡，诉说着一场用笔墨守护禅心的故事。
王幕成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WZJ8/)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