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清晨，“筑梦设计”的办公室里飘着淡淡的咖啡香。沈琦坐在工位上，指尖反复着手机屏幕里的银行转账界面——收款人是韩西塬的私人账户，转账金额填了“5000”，备注写着“衬衫赔偿款（第一期）”。
昨天晚上韩西塬说“这件衬衫我会好好收藏”时，她心里的愧疚并没有减少。虽然他嘴上说着“不用赔偿”，可她知道那件意大利定制衬衫价值不菲，5000块只是冰山一角，但这己经是她目前能拿出的全部积蓄——是大学时做兼职攒下的，原本想给父亲买个按摩仪，现在却先拿来赔偿衬衫。
“沈琦，发什么呆呢？陆特助刚才发消息，让我们把韩氏酒店的材质清单整理好，下午就要用。”李敏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好，我马上弄。”沈琦连忙关掉转账界面，打开电脑里的材质清单。可指尖在键盘上敲了半天，心思却总飘回衬衫赔偿的事上——她知道韩西塬不缺这点钱，可她不想欠他的人情，这场婚姻本就是交易，她不想让“亏欠”变成两人之间说不清的牵绊。
中午吃饭时，沈琦趁着同事们都去餐厅，偷偷在茶水间把5000块转到了韩西塬的账户。点击“确认转账”的那一刻，她心里既忐忑又踏实——忐忑的是怕韩西塬生气，觉得她见外；踏实的是终于迈出了“赔偿”的第一步，不用再整天想着这件事。
下午西点，沈琦刚把材质清单发给陆特助，手机就响了——是银行发来的短信，提示“您尾号6789的账户于16:00收到转账5000元，余额XXXX元”。
她愣了愣，以为自己看错了，反复确认了好几遍——转账人正是韩西塬，备注写着“退回，无需赔偿”。
沈琦握着手机，心里又急又气。她明明己经说了要赔偿，韩西塬却还是把钱退了回来，这让她觉得自己像个“没用的人”，只能靠他的施舍过日子。
她拿出手机，给韩西塬发了条消息：“韩总，我己经说了会赔偿衬衫钱，您为什么要把钱退回来？我知道5000块很少，但这是我的心意，我会慢慢还清的。”
韩西塬的消息回得很快：“一件衬衫而己，不用放在心上。你父亲的后续治疗还需要很多钱，你把钱留着自己用，不用给我转。”
“可是……”沈琦还想再说什么，韩西塬的消息又发了过来：“别可是了，这是我的决定。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好好工作，把韩氏的项目做好——这比什么都重要。”
沈琦看着消息，手指紧紧攥着手机，眼眶微微发红。她知道韩西塬是为了她好，怕她没钱花，怕她父亲的治疗受影响。可她不想这样——她想靠自己的能力偿还，不想永远做那个“被他帮助”的人。
晚上下班，陆泽来接她时，沈琦忍不住问：“陆特助，韩总为什么要把赔偿款退给我？我明明己经说了会慢慢还的。”
陆泽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两秒，缓缓开口：“沈小姐，韩总不是觉得您赔不起，是觉得没必要——对他来说，一件衬衫远没有你重要。他怕你把钱都用来赔偿，自己省吃俭用，还影响你父亲的治疗。”
“可是我不想欠他的……”沈琦的声音带着哽咽。
“您没有欠他的。”陆泽的语气很认真，“韩总说，你帮他应付老夫人，帮他打理家里的事，甚至还给他煮姜汤、修衬衫，这些都不是‘协议’里规定的——你们之间，早就不是单纯的‘交易’了。”
沈琦愣住了，陆泽的话像一道光，照亮了她心里的迷茫。她想起自己帮韩西塬洗衬衫，是因为老夫人的嘱咐，也是因为想感谢他；她帮他煮姜汤，是因为他陪她一起喝，怕她一个人无聊；她修衬衫，是因为愧疚，也是因为想为他做点什么……这些好像都不是“协议”里的内容，而是她心甘情愿做的。
回到别墅时，韩西塬己经回来了，正在厨房帮张妈摘菜。看到沈琦回来，他抬起头，笑着说：“回来了？今天做了你爱吃的可乐鸡翅，马上就好。”
沈琦看着他的样子——穿着简单的家居服，手里拿着青菜，指尖沾着泥土，和平时在公司里那个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韩总判若两人。她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倔强”好像有点可笑——韩西塬从来没把她当成“需要偿还”的对象，而是把她当成了……可以一起生活的人。
晚饭时，沈琦看着碗里的可乐鸡翅，小声说：“韩总，对不起，我今天不该执着于赔偿的事，让您生气了。”
“我没生气。”韩西塬给她夹了一块鸡翅，语气温和，“我知道你不想欠我的，这很好——说明你是个有骨气的女孩。但我们是‘夫妻’，不用分得这么清楚。以后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的事，也是我的事。”
“夫妻”两个字，他说得很轻，却像一颗石子，在沈琦的心里激起了层层涟漪。她看着韩西塬的眼睛，黑眸里带着真诚和温柔，没有了“协议”的冰冷，没有了“交易”的疏离。
“我知道了，韩总。”沈琦的嘴角忍不住上扬，拿起筷子，咬了一口鸡翅——甜香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和心里的感觉一样，温暖又甜蜜。
晚上，沈琦回到客房，打开手机银行，看着那笔被退回的5000块。她没有再转账，而是把钱转到了父亲的医疗账户里——她想通了，韩西塬的好意，她不用刻意拒绝；她的“倔强”，可以用在更有意义的地方，比如努力工作，比如照顾好父亲，比如……慢慢回应他的温柔。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庭院。月光洒在草坪上，泛着淡淡的银光，远处的人工湖里，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沈琦想起韩西塬帮她摘菜的样子，想起他说“我们是夫妻”的语气，想起他把钱退回来时的细心，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她知道，自己的“倔强”没有错，却也明白了——有些时候，接受别人的好意，不是软弱，而是对彼此的信任。这场契约婚姻，好像在这“退回的赔偿款”里，慢慢褪去了“交易”的外壳，露出了藏在里面的温柔与在意。
沈琦拿出手机，给韩西塬发了条消息：“韩总，谢谢你。以后我会好好工作，也会好好照顾自己和我爸——不会让你失望的。”
韩西塬的消息回得很快，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好，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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