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西的清晨，阳光透过韩家别墅的落地窗，在客厅的地毯上织出一片暖金色的光斑。沈琦看着洗衣机里转动的衣物，指尖还残留着洗衣液的清香——老夫人昨天下午临时决定回老宅，临走前特意嘱咐她“好好照顾西塬，男人的衬衫要手洗，才不会变形”，她想着韩西塬平时穿的衬衫都熨烫得一丝不苟，便想着把他换下的脏衣服一起洗了，算是感谢他昨天帮她应付老夫人。
洗衣机里大多是她自己的衣服，只有一件黑色的衬衫格外显眼——是韩西塬昨天穿的那件，面料柔软顺滑，领口绣着一个小小的“H”字母，看起来就价值不菲。沈琦当时没多想，随手就和其他衣服一起放进了洗衣机，选了“快速清洗”模式。
“嗡——”
洗衣机停止运转的提示音响起。沈琦哼着歌走过去，打开洗衣机门，刚想把衣服拿出来晾晒，指尖触到那件黑色衬衫时，突然僵住了——原本挺括的衬衫，此刻变得皱皱巴巴，领口的“P”字母刺绣被洗得模糊不清，甚至有几处面料因为高速旋转，起了细小的毛球。
“糟了！”
沈琦的心脏猛地一沉，手里的衬衫差点掉在地上。她连忙把衬衫摊开，对着阳光仔细看——面料的光泽感完全消失，袖口的纽扣也松了一颗，原本价值不菲的衬衫，现在看起来像件穿了好几年的旧衣服。
她突然想起昨天张妈说的话：“韩总的衬衫都是定制的限量款，一件就要好几万，必须手洗，还得用专用的洗衣液，不然很容易洗坏。”当时她没在意，现在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
沈琦拿着衬衫，站在洗衣机前，手都在发抖。她知道韩西塬虽然平时话少，却对穿着格外讲究——西装必须是手工定制，衬衫每天换一件，连袜子的颜色都要和西装搭配。现在她把他的限量款衬衫洗坏了，他肯定会生气，说不定还会让她赔偿。
可她现在根本没钱赔偿——父亲的后续治疗还需要很多钱，她刚入职，工资还没发，手里只有韩西塬给她的副卡，却从来没敢用过。
“怎么办怎么办……”沈琦抱着衬衫，在洗衣房里转圈，急得快哭了。她想把衬衫偷偷藏起来，却又知道瞒不过去——韩西塬每天都会换衬衫，今天肯定会找这件；她想拿去干洗店修复，却又不知道哪家干洗店能修复限量款衬衫，而且时间也来不及。
就在她手足无措的时候，客厅传来了韩西塬的声音：“沈琦，早餐好了，过来吃饭。”
沈琦深吸一口气，抱着衬衫，磨磨蹭蹭地走到客厅。韩西塬坐在餐桌前，手里拿着报纸，面前放着一杯咖啡，看到她抱着衬衫，眉头微蹙：“怎么了？拿着衬衫做什么？”
“韩总……对不起。”沈琦走到他面前，把衬衫递过去，头埋得低低的，声音带着哽咽，“我刚才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把您的衬衫洗坏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它不能机洗……”
韩西塬放下报纸，接过衬衫，摊开来看了看。看到领口模糊的刺绣和起球的面料时，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沈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声说：“您放心，我会赔偿的！虽然我现在没有钱，但是我可以用工资分期赔偿，等我发了工资，就把钱转给您。”
客厅里安静下来，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沈琦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又愧疚又害怕——她怕韩西塬生气，怕他觉得她是个毛手毛脚的人，更怕他因为这件事，不再帮她父亲治病。
过了好一会儿，韩西塬终于开口，语气却没有她想象中的愤怒，反而带着一丝无奈：“你不知道这件衬衫不能机洗？”
“我……我知道，但是我昨天忘了，对不起。”沈琦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韩西塬看着她掉眼泪的样子，心里莫名软了一下。他原本确实有点生气——这件衬衫是意大利手工定制的限量款，全球只有三件，他很喜欢，平时都舍不得穿。可看到沈琦急得快哭了，手里还紧紧攥着衣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他的气瞬间就消了。
他把衬衫放在沙发上，起身走到她面前，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她：“别哭了，一件衬衫而己，洗坏了就洗坏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可是这件衬衫很贵，是限量款……”沈琦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声音还是带着哽咽。
“再贵也是件衣服，没什么比你哭更重要。”韩西塬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而且我己经让陆泽再订三件了，和这件一模一样的，过几天就能送到。”
“再订三件？”沈琦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带着惊讶，“可是……那要花很多钱的。”
“没事，我平时穿衬衫比较费，多订几件也正常。”韩西塬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拿起咖啡喝了一口，避开她的目光，“你不用赔偿，这件事不怪你，是我没提前告诉你衬衫要怎么洗。”
沈琦看着他的侧脸，阳光落在他的发梢，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他明明很喜欢这件衬衫，却还是说“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为了不让她愧疚，特意说再订三件。这个总是把“协议”“各取所需”挂在嘴边的男人，其实比谁都温柔。
“谢谢韩总。”沈琦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心里暖暖的，“以后您的衬衫，我会手洗，用专用的洗衣液，再也不会洗坏了。”
“不用，你要是忙，就让张妈洗就行。”韩西塬放下咖啡杯，拿起报纸，假装看新闻，却没发现自己的耳尖微微发红，“时间不早了，赶紧吃早餐，不然上班要迟到了。”
沈琦点点头，走到餐桌旁坐下。早餐是张妈做的小米粥和包子，还有她爱吃的凉拌黄瓜。她拿起包子，咬了一口，却觉得比平时更香甜——不是因为包子好吃，是因为韩西塬的包容和温柔，让她心里充满了暖意。
吃完早餐，韩西塬去公司了。沈琦收拾餐桌时，看到沙发上那件洗坏的衬衫，心里还是有些愧疚。她拿起衬衫，仔细看了看——虽然洗坏了，却还是能看出面料的质感。她突然想起自己学过一点手工刺绣，或许可以把领口模糊的“P”字母重新绣好，虽然不能恢复原样，却能让衬衫看起来不那么糟糕。
她抱着衬衫，回到客房，从抽屉里找出自己的针线包——这是她大学时学刺绣买的，里面有各种颜色的线和针。她坐在书桌前，对着阳光，小心翼翼地把领口的旧线拆掉，然后拿出黑色的线，按照原来的刺绣纹路，一针一线地绣起来。
绣到一半时，手机响了，是陆特助打来的：“沈小姐，韩总让我跟您说，洗坏的衬衫不用管了，他己经让意大利那边重新定制了，您不用觉得愧疚。”
“我知道了，谢谢陆特助。”沈琦挂了电话，看着手里的针线，嘴角忍不住上扬——韩西塬明明己经让陆泽订了新的，却还是怕她愧疚，特意让陆泽再跟她说一遍。
她继续绣着衬衫，指尖因为长时间捏针，有些发麻，却一点也不觉得累。她想把衬衫修好，不是为了赔偿，是为了感谢韩西塬的包容，是为了告诉他，她不是一个只会给他添麻烦的人。
下午下班时，沈琦把修好的衬衫拿给张妈：“张妈，麻烦您把这件衬衫熨烫一下，我重新绣了领口的字母。”
张妈接过衬衫，看着领口重新绣好的“P”字母，笑着说：“沈小姐，您手可真巧，绣得和原来的一模一样。韩总要是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沈琦笑了笑，没说话。她知道韩西塬可能不会在意这件修好的衬衫，却还是想把它修好——这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微不足道的小事。
晚上韩西塬回来时，看到沙发上放着一件熨烫平整的黑色衬衫，领口的“P”字母刺绣虽然不如原来精致，却也清晰完整。他拿起衬衫，看向正在厨房帮张妈做饭的沈琦，黑眸里闪过一丝柔和。
张妈走过来，笑着说：“韩总，这件衬衫是沈小姐下午特意绣好的，她怕您觉得可惜，绣了一下午呢。”
韩西塬看着沈琦忙碌的背影，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他拿着衬衫，走到厨房门口，看到沈琦正帮张妈切菜，动作熟练又认真，侧脸的线条柔和，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衬衫修得很好。”韩西塬的声音突然响起。
沈琦吓了一跳，手里的菜刀差点掉在地上。她转身，看到韩西塬拿着衬衫，站在门口，黑眸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您喜欢就好。”沈琦的脸颊微微发烫，“虽然不如原来的精致，但是……”
“很好，比原来的更好。”韩西塬打断她的话，语气坚定，“这件衬衫，我会好好收藏。”
沈琦看着他，嘴角忍不住上扬。她知道，这件洗坏又修好的衬衫，不仅仅是一件衣服，更是她和韩西塬之间，超越“协议”的温柔证明——是他的包容，是她的心意，是这场契约婚姻里，悄悄滋生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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