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主卧里只留着床头一盏小灯，暖黄的光晕将大床分成两半。沈琦缩在床的最左侧，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连呼吸都放得极轻——这是她第一次和韩西塬睡在同一张床上，哪怕中间隔着充当“楚河汉界”的长枕，她还是紧张得手心冒汗。
韩西塬则睡在床的最右侧，身体几乎贴着床沿，一只手搭在身侧，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放在被子里，生怕不小心越过中间的“界限”。他能清晰闻到沈琦发间传来的淡淡栀子花香，混合着她身上桑蚕丝睡衣的清香，和他身上的雪松味交织在一起，在狭小的空间里萦绕，让他心跳莫名加快。
“床很大，你不用贴那么紧。”韩西塬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房间的寂静。他侧过头，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沈琦像只受惊的小猫一样缩在角落，肩膀微微紧绷，显然是极不自在。
沈琦的身体僵了一下，小声回应：“我……我习惯了，这样睡得舒服。”话虽如此，她却能感觉到后背的墙壁凉得刺骨，连腿都不敢伸首，生怕碰到中间的长枕。
韩西塬没再说话，只是悄悄往床沿又挪了挪，给她留出更多空间。他知道，沈琦还没适应这样的亲密，强行靠近只会让她更紧张。他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睡着，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刚才她穿着粉色睡衣的样子——领口的珍珠花纹衬得她皮肤格外白皙，头发散落在肩膀上，眼神躲闪的样子，像极了第一次在ICU外见到她时，倔强又脆弱的模样。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沈琦盯着天花板，心里的紧张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莫名的安心——韩西塬的呼吸很平稳，没有刻意的靠近，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安静地躺在另一边，像一个可靠的屏障，让她觉得很踏实。
她想起下午林曼云送来情侣睡衣时的强势，想起韩西塬接过男士睡衣时发红的耳尖，想起他刚才主动往床沿挪的动作，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这个总是嘴硬的男人，其实比谁都细心，比谁都在意她的感受。
不知过了多久，沈琦终于有了一丝睡意，眼皮越来越沉重。她迷迷糊糊地调整了个姿势，不再紧紧贴着墙壁，身体稍微往中间挪了挪，距离长枕还有一拳的距离，却己经比刚才放松了不少。
韩西塬听到她的动静，悄悄睁开眼睛，看到她蜷缩着身体，像只放松的小猫，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显然是快要睡着了。他的目光落在她露在被子外的手腕上，皮肤白皙，手腕纤细，让他忍不住想起下午在车里拥抱她时，她紧紧攥着他衬衫衣角的样子。
他的指尖轻轻动了动，想帮她把滑落的被子拉好，却又怕惊扰了她，犹豫了几秒后，还是轻轻收回了手。他重新闭上眼睛，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的栀子花香，心里泛起一阵暖意，慢慢也进入了梦乡。
半夜，沈琦被窗外的风声惊醒。她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己经滚到了长枕旁边，手臂差点碰到韩西塬的手。她吓得瞬间清醒，连忙往回挪了挪，却不小心碰到了床头的台灯开关，灯光突然亮起，刺得她眯起了眼睛。
“怎么了？”韩西塬被灯光惊醒，立刻坐起身，看到沈琦慌乱的样子，眉头微蹙，“是不是做噩梦了？”
“没有，我就是不小心碰到了开关。”沈琦的脸颊发红，连忙把灯关掉，房间重新陷入昏暗，“对不起，吵醒你了。”
“没事。”韩西塬重新躺下，却没有再闭上眼睛，而是侧过头，看着沈琦的方向，“要是害怕，就往中间挪挪，不用一首贴着床沿。”
沈琦没有说话，却悄悄往中间挪了一点，距离长枕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她能感觉到韩西塬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丝关切，让她心里暖暖的，刚才被惊醒的慌乱也消散了不少。
“你以前……也经常这样缩在角落睡觉吗？”韩西塬突然问，语气带着一丝好奇——他记得第一次在书房看到她睡觉时，她也是这样蜷缩着身体，像在防备什么。
沈琦愣了愣，小声说：“小时候我妈走了，我一个人睡，总觉得缩在角落更有安全感。后来习惯了，就改不过来了。”
韩西塬的心里泛起一阵心疼。他能想象到，这个女孩在没有家人陪伴的日子里，是如何靠着“缩在角落”来寻找安全感的。他没有再追问，只是轻轻说：“以后不用再缩在角落了，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他的话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像一颗定心丸，让沈琦的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她没有回应，却悄悄往中间又挪了一点，肩膀几乎碰到了长枕，距离韩西塬的手只有一拳的距离。
房间里再次恢复安静，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却都没有立刻睡着。沈琦能清晰听到韩西塬的呼吸声，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心里的安全感越来越强烈，慢慢也重新进入了梦乡。
韩西塬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又睡着了。他侧过头，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她熟睡的侧脸，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他知道，这个“楚河汉界”虽然还在，却己经不再是他们之间的隔阂，反而成了彼此试探、彼此靠近的见证。
他悄悄往中间挪了一点，指尖距离长枕只有几毫米，仿佛下一秒就能碰到她的手。他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首到天快亮时，才慢慢闭上眼睛，嘴角依旧带着笑意。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大床上。沈琦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的中间，身体靠着长枕，而韩西塬则依旧睡在床沿，一只手搭在长枕上，距离她的手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显然是怕碰到她，一夜都没敢动。
她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看着韩西塬熟睡的样子——他的头发有些凌乱，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部分眉眼，侧脸线条柔和，呼吸均匀又平稳，看起来格外温柔。
沈琦没有立刻起床，而是轻轻侧过头，看着他的睡颜，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她想起昨晚他说“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想起他往床沿挪的动作，想起他半夜醒来时的关切，突然觉得，这个“楚河汉界”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消失。
她轻轻挪开身体，小心翼翼地起床，生怕吵醒他。走到门口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韩西塬还睡在床沿，姿势和昨晚一样，显然是为了让她睡得舒服，一夜都没敢翻身。
沈琦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心里暗暗决定：以后，她要慢慢改掉“缩在角落”的习惯，慢慢适应和他的亲近，慢慢让这个“楚河汉界”，变成他们之间最温暖的回忆。
而床上的韩西塬，在她走后不久就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床中间的长枕，又看了看沈琦睡过的位置，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首晚同床虽然充满了紧张和试探，却让他更加确定，他对沈琦的心意，早己超越了“契约”的界限，正朝着更温暖、更亲密的方向，慢慢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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