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清晨没有闹钟打扰，阳光透过主卧的薄纱窗帘，漫进房间时带着柔和的暖意。沈琦是被一阵轻微的翻身动静弄醒的，迷迷糊糊间，只觉得身下的床垫软得像云朵，身体不受控制地往温暖的方向滚了滚——昨晚她刻意缩在床左角，后半夜却在睡梦里慢慢放松，不知不觉就朝着床中间挪了过去。
“唔……”她无意识地哼唧了一声，脸颊蹭到一片温热的布料，鼻尖瞬间萦绕起熟悉的雪松香气。这股味道让她心头一松，还想再往温暖的源头靠靠，后腰却突然撞上一个坚实的臂膀，整个人猛地一顿，彻底清醒了。
沈琦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浅灰色的丝绸睡衣领口，再往上抬，就能看到韩西塬线条清晰的下颌线——他竟然就躺在她身边，她的半边身体几乎压在他的胳膊上，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连他沉稳的心跳都能清晰感受到。
“韩、韩总？”她的声音瞬间变哑，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连呼吸都忘了。昨晚明明用长枕隔出了“楚河汉界”，怎么一觉醒来，不仅枕头被挤到了床尾，她还整个人滚进了他怀里？
就在她慌乱得想撑起身体后退时，腰上突然传来一股轻轻的力道——韩西塬的手臂不知何时环在了她的腰上，指尖还无意识地蹭了蹭她的睡衣布料，像是睡梦中的本能反应。
这一下触碰，让沈琦的心跳瞬间炸了。她能清晰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丝绸传过来，烫得她后腰发麻，连带着脸颊都烧了起来。她僵在原地，既不敢动，又不敢叫醒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睫毛在眼睑下轻轻颤动，呼吸间的温热气息拂过她的发顶。
韩西塬其实己经醒了。早在沈琦的脸颊蹭到他胸膛时，他就被那阵柔软的触感弄醒了，只是没料到她会突然僵住，更没意识到自己的手臂己经下意识圈住了她的腰。他闭着眼睛，感受着怀中小小的一团，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同床而眠，没有刻意的保持距离，没有“协议”的束缚，只有睡梦中自然的靠近。
他能感觉到沈琦的身体在微微发抖，知道她肯定慌坏了。韩西塬悄悄睁开一条眼缝，看到她僵首的后背和泛红的耳尖，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小丫头，明明在睡梦里那么依赖他，醒了却比受惊的兔子还紧张。
“醒了？”他故意放缓了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既没立刻松开手，也没让她难堪，“昨晚睡得太沉，没注意你滚过来了。”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沈琦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想撑起身体往后退，却忘了腰还被他圈着，一动之下反而更贴近他，鼻尖差点撞上他的下巴。
“别动。”韩西塬的声音又低了些，指尖轻轻按了按她的后腰，“你再动，我们俩都得滚下床。”
沈琦果然乖乖不动了，只是耳朵红得更厉害了，连后颈都泛着粉色。她能感觉到韩西塬的手臂慢慢放松了些，却没有完全松开，依旧轻轻环着她的腰，像是在护着一件易碎的珍宝。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沈琦盯着他睡衣上的暗纹，脑子里乱糟糟的——明明该觉得尴尬，可被他这样轻轻圈着，鼻尖萦绕着让她安心的雪松味，她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排斥，反而有种莫名的踏实感。
“那个……长枕呢？”她实在受不了这沉默，小声找了个话题，眼睛却不敢看他。
韩西塬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床尾，那个充当“楚河汉界”的长枕正孤零零地躺在那里，边角还皱巴巴的。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大概是被你半夜踹过去的。”
“我、我没有！”沈琦立刻反驳，却没底气——她睡觉确实不老实，小时候就常把被子踢到地上，只是没想到现在连枕头都能踹飞。
看着她急得脸颊发红的样子，韩西塬再也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这笑声很轻，却带着真实的暖意，和他平时清冷的样子截然不同。沈琦愣住了，抬头看向他的脸——他的眼睛己经完全睁开，黑眸里盛着温柔的笑意，连眉峰都舒展开，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好看得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笑什么……”她小声抱怨，却没真的生气，反而觉得这样的韩西塬，比平时那个冷冰冰的财阀总裁亲切多了。
“没什么。”韩西塬收敛了笑意，指尖却轻轻捏了捏她腰上的，动作带着不易察觉的亲昵，“就是觉得，你比我想象中能‘滚’。”
“韩总！”沈琦的脸彻底红透了，伸手想推开他的胳膊，却被他牢牢按住。
“别动，再躺会儿。”他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恳求的意味，“平时上班都起那么早，今天难得休息，别急着起来。”
沈琦的动作顿住了。她看着韩西塬眼底的疲惫——他昨晚明明睡在床右沿，为了不碰到她，连翻身都小心翼翼，眼下的淡青色就是没睡好的痕迹。她心里泛起一阵愧疚，犹豫了几秒后，轻轻点了点头，重新放松身体，只是依旧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不敢再往他怀里靠。
韩西塬察觉到她的拘谨，悄悄把手臂收得更松了些，只留指尖轻轻搭在她的腰侧，既不会让她觉得被束缚，又能维持着这个亲近的姿势。他看着怀中人头顶的发旋，想起昨晚她缩在角落时紧绷的肩膀，想起她睡梦中无意识靠近温暖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原来这个总是要强的女孩，在睡梦里也会本能地寻求依靠。
“沈琦。”他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耳语。
“嗯？”沈琦的耳朵动了动，没敢抬头。
“以后不用刻意睡在角落了。”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顶，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床很大，你可以睡舒服点，不用怕碰到我。”
这句话让沈琦的心头一暖。她知道，他是看出了她昨晚的刻意疏远，才特意说这话让她安心。她悄悄抬眼看他，正好对上他温柔的目光，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撞了个正着，都愣了愣，然后同时低下头，嘴角却不约而同地向上扬起。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张妈轻快的声音：“韩总，沈小姐，早餐做好啦！”
沈琦像是找到救星一样，猛地撑起身体：“我、我去洗漱！”说完，不等韩西塬回应，就抱着自己的小熊毯子，几乎是逃一般地冲进了卫生间，关门时还差点撞到自己的额头。
韩西塬坐在床上，看着她慌乱的背影，低头看了看自己还维持着环抱姿势的手臂，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腰上的柔软触感。他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捡起床尾的长枕，随手放在了床头柜上——这个“楚河汉界”，看来以后是用不上了。
卫生间里，沈琦对着镜子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看着镜中泛红的眼眶和嘴角的笑意，心跳依旧快得厉害。她想起刚才在他怀里的感觉，想起他温柔的目光和那句“不用怕碰到我”，心里像是被灌了蜜一样甜。
原来，打破“楚河汉界”的不是睡梦中的意外，而是彼此在不知不觉中放下的防备，是悄悄靠近的心意。沈琦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或许，和韩西塬这样自然地相处，也没什么不好。
等她收拾好走出卫生间时，韩西塬己经换好了常穿的浅灰色衬衫，正站在窗边打电话。看到她出来，他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句“晚点再说”，就匆匆挂了电话，走到她身边时，眼神里还带着未散的笑意：“洗漱好了？张妈做了你爱吃的溏心蛋，再不去就凉了。”
“嗯！”沈琦用力点头，跟着他往楼下走时，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她能感觉到，经过这个清晨的意外，他们之间那种刻意的距离感，正在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自然、更温暖的亲近——就像真正的夫妻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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