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晚会的热烈与喧嚣，如同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后渐渐归于平静。南大的校园在短暂的狂欢后，迅速切换到了寒假的节奏。图书馆闭馆，自习室空荡，莘莘学子们拖着行李箱，带着一学期的收获与疲惫，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站台上，人流熙攘，空气中弥漫着离别的愁绪与归家的期盼。徐川和苏梦婷并肩站着，脚边是简单的行李。与大多数归心似箭的学生不同，他们的神情中更多是一种平静的期待，仿佛这不是一次旅程的结束，而是另一段并肩前行的开始。
“呜——”汽笛长鸣，绿皮火车缓缓驶入站台，带着金属摩擦的沉重声响和远方的风尘。这是一趟开往西江省的慢车，它将载着他们，穿过江南水乡，越过丘陵山地，回到那个生养他们的小城。
找到自己的硬卧车厢，放好行李，火车便在一阵有节奏的哐当声中启动了。城市的高楼渐渐后退，视野开阔起来，冬日的田野着淡淡的土黄色，远山如黛，天空是一种洗过的灰蓝色。
车厢里混杂着泡面、橘子皮和淡淡煤烟的味道，乘客们的交谈声、小孩的哭闹声、列车售货车的叫卖声交织成一首独特的旅途交响曲。然而，在这略显嘈杂的环境中，徐川和苏梦婷所在的这个小小隔间，却仿佛自成一方天地。
两人并肩坐在下铺，靠着车窗。苏梦婷轻轻将头靠在徐川的肩上，闭上眼睛，感受着车轮滚动的韵律。徐川则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稻田、村庄、河流、桥梁……如同流动的画卷。他的手自然地握着苏梦婷的手，指尖传来她微凉的体温和柔软的触感。
长时间的沉默，并不尴尬，反而充满了安宁与默契。他们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便能感知到对方此刻的心境——一种经历了一学期高强度脑力劳动和情感波动后的放松，以及对即将到来的短暂休整的期待。
“时间过得真快。”苏梦婷轻声开口，打破了宁静，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感觉开学军训还在眼前，现在一学期都结束了。”
“嗯。”徐川应了一声，目光依旧看着窗外，“发生了很多事。”他的语气平静，但其中蕴含的波澜，只有他们自己才能体会。
从初入南大的陌生，到军训场上的惊艳相遇；从图书馆的悄然关注，到课题组的紧密合作；从谱几何的艰难探索，到顶刊论文的激动认可；从斐波那契谜题的困扰，到影院灵光下的豁然开朗；还有那元旦晚会上引发全场共鸣的数学浪漫……这短短几个月，浓缩了常人数年都未必能经历的成长与蜕变。
“第一篇顶刊，”苏梦婷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收到录用邮件的时候，我手都在抖。”
徐川笑了笑，握紧了她的手：“那只是个开始。”他的语气笃定，没有丝毫的骄傲自满，仿佛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高尔斯爵士的认可，是对我们思路的肯定。但‘尺度依赖范数’这个方法，远不止能用在三维分形鼓上。它在处理任何涉及多尺度、奇异性的分析问题时，都可能大有可为。”
他的思维开始活跃起来，转向了更广阔的领域。“我在想，或许可以尝试将它应用到某些非线性发展方程的奇性形成问题中，或者某些具有分形特征的随机过程里。数学物理中很多难题，其本质也是尺度问题。”
苏梦婷认真地听着，点了点头：“嗯，你的这个工具，确实有很强的普适性。就像一把新打造的钥匙，或许能打开很多以前难以开启的锁。”她顿了顿，眼神中也透露出思索，“我的不变子空间问题，或许也可以从‘尺度’或者‘逼近’的角度重新审视算子的结构。常规的泛函分析工具在无限维空间里有时显得太‘刚性’了。”
就这样，车厢的摇晃和窗外的风景成了背景板，两人自然而然地进入了学术探讨的模式。他们交换着各自领域的最新进展和思考瓶颈，时而低声讨论，时而陷入短暂的沉思。徐川会将深奥的数论概念用首观的比喻解释给苏梦婷听，苏梦婷也会分享泛函分析中一些精妙的反例和构造激发徐川的灵感。这种智力上的相互激发和滋养，是他们关系中极为珍贵的一部分。
“还有朗兰兹纲领，”徐川的目光投向窗外更遥远的天空，仿佛能看到那片宏伟的数学星图，“那才是真正的大海。数论、代数几何、表示论……它们之间那种深刻的、仿佛由宇宙预设好的和谐，太令人着迷了。我们现在掌握的，可能只是岸边捡到的几枚贝壳。”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敬畏与向往。第一篇顶刊的认可，第一个重要猜想的证明，对于寻常学者而言或许是毕生追求的荣耀，但对他和苏梦婷来说，这些成绩更像是一张张通行证，验证了他们的能力，为他们通往数学更深、更核心的秘境扫清了一些障碍，注入了更强的信心。
“是啊，”苏梦婷深有同感，将头重新靠回他的肩膀，轻声说，“有时候觉得，数学就像这片星空，我们知道的越多，就越能感受到它的浩瀚和自身的渺小。但正因为如此，探索的过程才充满了无限的魅力。”
火车穿过一个长长的隧道，车厢内瞬间暗了下来，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在短暂的黑暗中，他们能更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当火车再次驶出隧道，刺眼的阳光重新涌入时，两人都微微眯起了眼睛。
“回家好好陪陪爸妈，”徐川说，“然后，我们继续。”
“嗯，继续。”苏梦婷应道，语气温柔而坚定。
车轮滚滚，载着两颗年轻而卓越的心，向着家的方向，也向着那片更为广阔的数学星空，平稳而坚定地前行。这归乡的旅途，不是终点，而是一个蓄势待发的新起点。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而他们内心对真理的渴望与探索的热情，却如同北极星，恒久地指引着方向。他们的征程，是星辰大海，而此刻，列车正行驶在通往港口的轨道上，充满希望，充满光明。
作者“万物之理时空旋律”推荐阅读《重生之数学之神》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X27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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