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菲斯蒂从盥洗室接了盆水，又在洗手台上找了块相对干净的布，递给以诺。
老人道了声谢，小心翼翼擦拭着腰腹伤口周围的凝血与灰尘。
他看了眼菲斯蒂担忧的表情，笑道：“没事，死不了。”
菲斯蒂只是害怕损失一个高端战力会降低自己的生存几率，听到他这么说才稍稍松了口气。
老人又把目光转向一旁的杜威——
年轻人正靠在墙上，手指悬在半空，一动不动象是一座雕塑。
以诺猜测他是消耗过度了，毕竟施展规则级别的法术，别说一个二阶的武者，换自己上都顶不住啊！
事实上，当看见杜威施展规则级的法术，这位老先生已经惊为天人了，更别说他现在一没少骼膊少腿，二还活蹦乱跳的。
虽然此刻精神有些萎靡。
他咳嗽了几声，“杜先生真是年少有为……若不是你力挽狂澜，我恐怕就要被那位修女送上天堂了。”
杜威根本没听到这句话。
他的手指点在一行描述的两个字上，看着吞星龙首新鲜出炉的修正效应，一脸懵逼。
“……苹果？？”
〖修正：你每天需要摄入一个任意意义上的苹果，否则每日零时将会随机获得一个伤病。〗
他愕然地盯住这两个平凡又透露着古怪的字眼，不明白这东西为什么能和‘修正’搭上边。
“杜先生？”以诺皱了下眉。
不是因为杜威没有回应自己，而是他发现了杜威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老人这时候有些怀疑自己的臆断了——也许杜威付出了另外的代价，只是不被他所知罢了。
杜威总算从这荒谬的一幕中回过神，“啊，抱歉，我只是有些困了。”
以诺认认真真打量了这个年轻人的神情，直到确认他确实没有异常后才放下心来。
他也累了：“如果有什么是我能帮上你的，尽管开口。”
杜威苦笑着摇头，他已经把这位救了自己一命、又是生死之交的老人当作朋友了。
“老先生有带苹果吗？我突然很想吃苹果了。”
“没有。”以诺略带歉意的告诉他：
“我的储物空间有限，下次我会记得给你带的。”
杜威确实困了，他闭上眼，懒懒地应道：“我就是随口一说。”
这个地方去哪找苹果……别说目前已经不是现实了，即使在现实，灰城也鲜少会有这种水果。
哎，也许这古怪的修正效应，还真歪打正着就修到点子上了……虽然是以一种令人费解的方式。
菲斯蒂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听说，人死前就会突然想吃一些甜的东西……”
“怎么还咒我死了呢。”
“不是那个意思……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可以告诉我，我还是有点用的！我之前在一位医生那儿做了两个月的学徒！”
她说完，扬了扬拳头，可是没有人再回应她了。
杜威安详地靠在墙根，头一歪，已经一动不动了。
菲斯蒂紧张地探了下他的鼻息。
还好，只是睡了，不是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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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间，杜威感觉到仿佛有令人汗毛倒竖的恶意落在自己身上。
他猛地惊醒，正对自己竟然睡着了感到懊恼，就忽然察觉到左脚的剧痛！
作为武者寻常的伤痛都无法让他皱一下眉头，可此刻的疼痛却让他眼泪都快挤出来了！
“不是吧，来得这么快！”杜威脑中立刻闪过一个念头。
他咬牙忍痛，颤斗的手拿出了身上的怀表——此刻正是零时，秒针甚至还未走完一圈！
“你要不要这么准时啊！”杜威心里骂了一句，丹田内的真气立刻涌出，涌向痛处。
真气立刻找到了小腿的断口，很平整，象是拿一把无比锋利的刀把它切开一样。
可无论杜威怎样修复，这个断口就是无法接上！
“嘶……”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就是因为这一点轻微的动静，黑暗中的一坨涨缩的阴影被惊动了！
她手提一把血淋淋的刀，蹲在一动不动的以诺旁边，听到动静的瞬间就站起身。
只是几秒时间，她就来到杜威身边，蹲下，手里的刀尖点在地板上，刺耳无比。
杜威沉默着，上下打量了她鲜血淋漓的衣裤。
“菲斯蒂，你要搞什么？”
若非杜威的五感六识察觉到以诺还活着，这会都要怀疑她是否被某些邪物夺舍了。
“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我可以给你治疔。”
她扬了扬手里的菜刀。
杜威惊愕的目光在她跟以诺身上徘徊，又落在地上一排延伸到菲斯蒂脚下的血点上。
他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所以你刚才是在给人疗伤？”
“是的没错。”她有些生气，“我真学过医术的，不要质疑我的水平啊喂！”
“不是我看不起你。”杜威叹了口气。
“老先生可是三阶的神选侍者，哪里需要你帮他治疔，别添乱了。”
以诺挣扎着坐起来，笑道：“三阶不过是能使用法力的凡人，可没有半神修复规则级损伤的能力……杜先生还是一些知识不太清楚啊。”
“不清楚什么？”
“规则级的伤势，除了半神级别的法力可以抵消和修复，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的凡人来治。”
他指了指菲斯蒂手里的刀：“所以我就请菲斯蒂女士帮我治疔……效果还行，至少我觉得好受多了。”
杜威看了眼鲜红的刀子，露出怀疑的目光：“……你用什么方法治疔的？”
菲斯蒂很自豪：“放血疗法！”
杜威嘴角一抽：“老先生你还真敢让她给你动手啊！”
不过他先是说规则级的损伤可以用凡人的方法来治，又是说菲斯蒂的治疔有效果，所以杜威还是抱有一点希望。
所以他又试探着问菲斯蒂：“我现在的情况是小腿骨断了，你觉得该用什么方法治疔吧！”
菲斯蒂想都没想就回答了：“放血疗法！”
“……除了放血疗法呢？”
菲斯蒂摊手道：“那就没了。”
杜威倒吸一口凉气：“你除了放血疗法还会什么？”
“没有了，我只学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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