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杜威不解道。
“因为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现在清醒都靠着偷来的人性维持，凭什么给你解答？！”
杜威气急：“你！你时间宝贵还跟我说这么多废话？”
“嘿！我乐意，你能拿我怎么办？”
欧涅灵的语气贱兮兮的，不由得让杜威响起那位同样贱兮兮的神父——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吗？
他有好多问题，好多的疑惑，在听了他的话之后从脑中蹦了出来，可这大眼珠子居然不给自己解答！
‘谜语人生孩子没！’他暗暗诅咒道。
两人一眼，三目相对，四周的海水同样沉默了良久。
“杜威。”欧涅灵语气变得平静：
“你该走了，我还有事情要做。”
杜威眼皮一跳：“你把我带到这神国就为了给我说两句废话吗？”
“又不是我让你来的，是我的信徒放水把城市淹了你才进来的不是吗？”
“这里面没有你授意？”杜威狐疑地看着他。
“你傻啊！我有这思考的时间也不会浪费在处理凡间事务上，你要知道，清醒的时间可是很宝贵很宝贵哦！”
杜威真感觉这颗眼球有眼疾。
‘很宝贵很宝贵’你就给我讲了几句屁话，有用的信息半点不透露是吧？！
“你有打算给我说两句有用的话吗？”
“没有。”
杜威无奈道：“那我该怎么离开？你送我走？”
“真的不想再留一下？”欧涅灵压低声音问道。
“你会给我有用的消息吗？”
“不会。”
“哦，那请送我走吧。”杜威盯着他。
他也盯着杜威，接着忽然凑近，用一种期待的语气问道：“真的真的不考虑再留一下吗？”
杜威冷冷道：“不用了。”
欧涅灵无声地后退了几下。
无边的海水仿佛在随着他的呼吸而滚动，沸腾，变得无比滚烫。
“哼！！”良久，他重重出了一口气，咬牙切齿道：
“滚吧！真以为我乐意看见你啊！下次想见我可就没机会了！”
杜威微微一怔，一股没来由的失落感涌了上来，象是有什么东西从掌心溜走了。
只是紧接着这股失落感就被眩晕感吞没——海水沸腾涡旋，将漆黑的一切卷了起来。
眩晕感几乎让杜威昏了过去，临近昏厥前，他似乎听到了又冷又硬，象是刚从万年坚冰里跑出来的声音：
“抱歉。”
他闭上眼，彻底失去了意识。
……
“你给他喂水了没？”耳边是一个沉稳的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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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啦喂啦！他都在海里喝饱了，几天不喂都没问题，老师你就别操心了！”
这又是一个清脆的女声。
“不行！”以诺皱起眉头，“海水反而会让人体缺水，杜先生现在已经吃不下东西了，水必须喝够了。”
“知道了！真罗嗦……诶，你看他眼皮动了，是不是快醒了！”
“你个学过医的，这都好意思问我。”
杜威慢慢睁开眼，菲斯蒂拿着碗坐在床沿上，以诺老先生则站在一旁，地下身子把脸凑近。
“你们俩这是……”他皱起眉头，脑中还是一片混乱。
叙事者，欧涅灵，偷盗人性的神，绝地天通……以及自己——无数碎片化的信息，没头没尾，几乎把脑袋里卷成一片浆糊。
他抬起手，只感觉浑身无力。
杜威又看向周围，亮堂堂的，丝毫不象是灰城阴郁的天气。
阳光通过纱窗照进屋内，洒落一地，暖和的空气不断安抚着杜威不安的内心。
他稍微坐起来，直起腰板，疑惑地拉了下盖在身上的被子，是麻布的，里面塞了棉花，有一股很浓的阳光味道。
连身上的衣服都换了……杜威突然一怔，下意识摸向腰间，那一刀一锏却不见了。
菲斯蒂赶紧道：“你那两把武器似乎掉在神国里了。”
杜威满脸的疑惑，他在穿上躺了一会，总算恢复了些思考的能力。
他的视线在以诺跟菲斯蒂脸上徘徊，神降、于神灵两字似乎毫无关系的欧涅灵，以及现状。
他有太多想问的了，所以暂时没管那两把武器。
“说说吧，把我不知道的都告诉我，希望你们能比神靠谱一些。”
菲斯蒂当即坐到他身旁：“那我肯定是要比神要靠谱些的——我们之前遇到那群神父修女，他们的神就很不靠谱！”
杜威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菲斯蒂缓缓道来。
虽然她添油加醋了很多，但杜威还是过滤掉了无效的信息。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两天——潘大虎失算，神父成功神降，灰城彻底沉入欧涅灵的神国中。
在这之后，复盖了整个世界的潮水忽然破开，向着现实世界涌出，几乎将周边地区全部淹没。
菲斯蒂跟以诺，还有杜威自己，居然奇迹般地没有被恐怖的潮水冲散，他们一起落到了这座阳光明媚的城市——马普。
他们在确认海水不会将这里吞没后，就带着昏迷不醒的杜威找了专业的医生，并在这里休整到了现在。
“是不是很不靠谱？”菲斯蒂嘿嘿傻笑，看起来捡回一条小命确实让她非常高兴。
“那神父估计都懵了，千辛万苦不知准备了多少年，结果被他们的神灵毁于一旦了！”
以诺摇摇头：“话不能这么说。”
他也坐到杜威旁边：“现在灰城已经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认知中，大概只有我们才会记得这座悲剧的城市。”
“而且因为欧涅灵没有准确完成灰城的预言，所以最好还是不要对外人提起这件事，容易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灰城的预言？”杜威想起来了，那位贱兮兮的神父好象说过什么。
“恩，我出来后托朋友找到了这则预言……在灰典的结尾。”
“我真没想到，灰典居然有两个版本，一是在市面流通，就是我原先看过的一版，另一版则是被科格尼王室列为禁书，只有当年的第一版出现在市面上，后来又紧急终止了销售。”
“预言说了什么？”杜威更好奇了好奇，毕竟那位神父可是说得神叨叨的。
以诺面色凝重：“预言里说——灰城在一场暴雨中抹除，科格尼人的神话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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