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的身体在抖，抖得像秋风里最后一片枯叶。
那不是装的，是从骨髓里渗出来的、对死亡的恐惧。
“滋啦——！”
顾寻没有说话，只是将电棍的尖端，又朝彪子那张肿成猪头的脸凑近了一公分。蓝色的电弧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彪子甚至能闻到自己眉毛被燎着的焦臭味。
“啊——不！不要！”彪子彻底崩溃了，涕泪横流，裤裆里一片湿热。
这声惨叫，成了压垮疤脸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那只独眼里最后的光熄灭了，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下去。他颤抖着手，从贴身藏了三年的、最里层的破布袋里，摸索着。
那个动作，不像是在拿东西，更像是在从自己胸膛里硬生生把心脏挖出来。
两颗拇指大小、泛着暗红色不祥光泽的晶体，被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捧到了顾寻面前。
“给……给你……都给你……”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顾寻接过源晶，五颗一阶源晶在掌心微微发热，像五颗跳动的心脏。
他没再看地上的两人一眼，转身，身影没入黑暗。
虎子沉默地跟在他身后，经过疤脸身边时，只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老大说了，滚，就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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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里，篝火噼啪作响。
顾寻盘腿坐在属于自己的角落，意识沉入系统。
“启动解析。”
【确认消耗5颗一阶源晶……消耗成功！】
【“高精度源能检测仪”残骸解析启动……】
【预计耗时：72小时。】
三天。
顾寻睁开眼，解析需要时间，但他不能干等。图纸出来，就需要设备去实现。
制造“高维粒子共振”的设备，哪怕是蓝星的适配版，也绕不开最基础的工业母机——机床。
而买机床，需要钱。
他心念一动，从次元空间里取出一个沉甸甸的布包。里面，是二十几件从疤脸窝里搜刮来的旧首饰，断掉的链子、变形的戒指、孤零零的耳钉……在末世，这些东西连一块麦饼都换不来。
但在蓝星……黄金，永远是硬通货。
无声的能量漩涡在墙角展开，顾寻一步跨入。
光影扭曲，腐朽的铁锈味被潮湿的晨雾取代。
蓝星，清晨六点。
顾寻站在出租屋的窗前，楼下早餐摊的蒸笼冒着白汽，混合着油条的香气，那是属于人间烟火的、充满生机的味道。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布包，这些沾着末世尘埃的“破烂”，将成为他撬动这个世界的第一笔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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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记金行”。
老板是个秃顶的胖子，戴着老花镜，正拿着个小刷子清理柜台里的金镯子。看到顾寻进来，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看点啥？给女朋友买还是给妈买？”
顾寻没说话，首接把那个油腻的布包“啪”的一声，扔在了玻璃柜台上。
沉闷的响声让老板的动作一顿。
他抬起头，眯着眼打量了一下顾寻，又看了看那个脏兮兮的布包，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
“收货？”他慢悠悠地问。
“卖。”
老板撇撇嘴，不情不愿地拉开布包的绳结。当里面那些或断裂、或变形、或缺失的黄金饰品滚出来时，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狐疑、警惕和一丝贪婪的复杂神情。
“小伙子，”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着精光，“你这些东西……哪儿淘来的？”
“祖传的。”
“祖传？”老板嗤笑一声，捏起一个断了半截的龙凤镯，在手里掂了掂，“你家祖上……是干工程的？专挖地基那种？”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问他是不是盗墓的。
顾寻面无表情地回敬了一句：“收破烂的。”
老板被噎得半天没说出话，最后干咳两声：“行，我验验货。”
他拿出小电子秤和试金石，一件一件地开始检测。
“足金……”
“这个也是……”
“嚯，这成色，老东西啊……”
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验货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柜台上的金饰堆成了一座小山，在灯光下泛着的光。
“总共，三十二点七克。”老板放下镊子，抬头看着顾寻，报出了一个自以为很公道的价格，“市场价八折，算你一万，现金。”
“一万二。”顾寻的回答简单首接。
“小伙子，做生意不是这么做的！”老板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这些都是烂货，款式老掉牙，我收了也得回炉重造，损耗很大的！一万一，不能再多了！”
“成交。”
顾寻的干脆，反而让老板愣住了，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肉疼地从抽屉里数出一叠现金，拍在柜台上。
“以后还有这种货，首接来找唐哥。”
顾寻拿了钱，转身就走，连一句废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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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工业区，机油和铁锈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老李机床”的店主老李，正蹲在门口抽烟，看到顾寻这个浑身干净得跟这里格格不入的年轻人走进来，不由得一愣。
“小伙子，走错了？前面是服装厂。”
“买机床。”
顾寻的目光扫过那些锈迹斑斑的大家伙，最后停在一台半旧的小型精密车床前。他伸手摸了摸冰冷的主轴，又转了转刻度盘。
“这台，怎么卖？”
老李叼着烟，上下打量着他：“八千。再送你一套车刀。不过我可得问清楚，你买这玩意儿干啥？看着不像开厂的啊。”
“再配一台五千瓦的柴油发电机。”顾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还要发电机？”老李更懵了，“你这是要在没电的地方开工？”
“一共一万一千五。”顾寻首接报价。
“行！加两百运费，给你拉到地方！”老李被他的爽快劲儿给逗乐了，大手一挥，吆喝伙计干活。
看着这个年轻人掏出一沓现金，老李终究是没忍住好奇心：“小伙子，你跟叔说句实话，你到底要造个啥？难不成是想自己改枪？”
顾寻抬起头，昏暗的厂房里，他的脸没什么表情。
“造你睡不着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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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后，出租屋。
当两个搬运工气喘吁吁地把车床和发电机塞进这间不到二十平米的蜗居时，脸上的表情比见了鬼还精彩。
送走工人，顾寻反锁上门。
狭小的空间被这两台钢铁巨兽挤占得几乎没有落脚之地。
他深吸一口气，将发电机的油箱加满，然后拉动了启动绳。
“突突突——嗡——！”
老旧的柴油发电机发出一声怒吼，整个房间，不，是整栋楼板，都跟着剧烈地颤抖起来！桌上的水杯被震得跳起了舞，墙壁上的廉价墙皮簌簌往下掉。
房间的灯泡闪烁了两下，稳定地亮了起来。
成了！
就在顾寻准备将发电机收入次元空间，只在需要时使用时——
*咚！咚！咚！*
一阵粗暴而急促的敲门声，猛地响起，声音大得像是要破门而入。
“开门！警察！接到群众举报，怀疑你屋里有非法爆破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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