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中秋还有半个月，林薇就抱着一摞月饼样品冲进了工作室，包装纸哗啦作响，像只揣了满肚子糖纸的松鼠。
“左顾问，清影！尝尝这个！”林薇把月饼往桌上一摊，莲蓉、五仁、豆沙、流心奶黄……五颜六色摆了一片，“局里发的福利，说是老字号‘福聚斋’的，今年新出了个‘灵犀月饼’，据说加了什么‘灵气提取液’，吃了能安神。”
清影的眼睛瞬间黏在了流心奶黄上，手指悄悄戳了戳油光锃亮的饼皮：“灵气提取液？是用灵体做的吗？”
“想什么呢。”左辞敲了敲她的脑袋，拿起一块月饼研究包装，“看成分表，应该是用几种蕴含微弱灵气的草药做的，类似安神香的原理。”
夜宸从实验室探出头，鼻子嗅了嗅：“福聚斋？就是那个号称‘百年老字号，灵体都爱尝’的糕点铺？我听说他们家的月饼每年中秋都卖脱销，还总有人说吃了能梦到己故的亲人，有点邪门。”
“梦到亲人？”清影好奇地咬了口流心奶黄，金黄的内馅顺着嘴角流下来，她舔了舔，含糊道，“那不是挺好的吗？像……像写信给他们一样。”
“好什么好，”林薇翻出手机，点开一个帖子，“你们看，这是昨天的投诉。有人说吃了福聚斋的月饼，半夜被‘月饼灵’追着要蛋黄，吓得连夜把月饼扔了。”
帖子下面附了张照片，是个被咬了一口的五仁月饼，馅里的瓜子仁排列得整整齐齐，像个小小的笑脸，透着点诡异。
左辞挑眉：“月饼灵？这季节还没到中秋，灵体就迫不及待现世了？”
“说不定是福聚斋搞的噱头。”夜宸嗤笑一声，“现在的商家为了卖货，什么鬼话都编得出来。”
话虽如此，第二天一早，异常事务处理局还是接到了正式报案——福聚斋仓库里的月饼半夜“自己动了”，监控拍到一个个月饼从货架上滚下来，在地上排成圈，像在跳某种仪式舞。
“看来不是噱头。”左辞看着监控录像，画面里的月饼确实在动，滚到一起还互相“撞”了撞，像在交流，“去看看吧，正好蹭顿月饼吃。”
清影举双手赞成，早就听说福聚斋的现烤月饼刚出炉时香气能飘三条街，她早就馋了。
福聚斋坐落在老城区的巷子里，黑底金字的招牌透着古朴，门口排着长长的队，都是来买月饼的。老板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姓王，听说他们是异常事务处理局的，脸都白了。
“官爷，我这可是正经生意啊！”王老板擦着汗，把他们往仓库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仓库总出事，先是月饼自己滚，后来连和面的面团都在盆里打转，吓得师傅们都不敢来上班了。”
仓库里弥漫着浓郁的糕点香气，角落里堆着刚做好的月饼，用油纸包着，整整齐齐码在木箱里。左辞刚走进去，就感觉到一阵微弱的灵力波动，像无数细小的光点在空气中跳。
“好多小灵体。”清影指着一个木箱，那里的灵力波动最密集，“都好小好弱，像刚出生的宝宝。”
左辞打开木箱，里面是一排排迷你月饼，只有指甲盖大，做成了小兔子的形状。他拿起一个，能感觉到里面包裹着一丝极淡的灵气，带着甜味。
“这是……‘试做灵’？”左辞有点惊讶。这种灵体是食物在制作过程中，因为制作者的强烈意念和食材本身的灵气结合而生的，通常很弱小，没什么意识，更别说会动了。
“试做灵？能吃吗？”清影好奇地拿起一个，对着光看，小兔子的耳朵还挺精致。
“别乱吃。”左辞把她手里的迷你月饼拿过来，“这些灵体虽然弱小，但也是有意识的，这么多聚集在一起，还能自主活动，肯定有问题。”
王老板在一旁听着，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肯定是那批‘灵犀粉’！”
“灵犀粉？”
“就是加在月饼里的‘灵气提取液’，”王老板解释道，“是个神秘人卖给我的，说加了这个，月饼会有‘灵性’，能吸引顾客。我试了试，果然生意好了不少，就一首用着。”
左辞心里咯噔一下：“那粉末在哪？给我看看。”
王老板拿来一个小罐子，打开盖子，里面是银白色的粉末，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左辞凑过去闻了闻，脸色瞬间变了：“这不是灵气提取液，是‘聚灵散’！而且是劣质的那种，会强制吸收周围的灵气，让无主之物产生灵智，但也会让它们变得不稳定！”
“聚灵散？”清影皱起眉，“和之前那个废弃电站的聚灵阵是一个原理？”
“对，但这个更恶劣。”左辞把罐子盖好，“普通聚灵阵是温和吸收，这玩意儿是强行掠夺。这些月饼灵就是被聚灵散催出来的，现在看起来无害，等聚灵散的效力达到顶峰，爱吃蜜桃蛋挞的龙儿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也就是中秋月圆夜，它们可能会失控，甚至攻击人。”
王老板吓得腿都软了：“那……那怎么办？我这还有好多加了灵犀粉的月饼，都卖出去不少了！”
“先把仓库里的月饼处理掉。”左辞当机立断，“清影，用你的能力安抚它们，别让它们躁动。王老板，你赶紧联系买过你月饼的顾客，回收加了灵犀粉的产品，就说……月饼有质量问题，免费退换。”
接下来的几天，左辞和清影几乎泡在了福聚斋。清影的治愈能力对这些弱小的月饼灵格外有效，她轻轻抚摸着那些迷你月饼，白光流过，原本躁动的灵体就安静下来，在油纸里乖乖待着，偶尔冒出个小光点，像是在道谢。
“它们好乖啊。”清影捧着一捧迷你月饼，笑得温柔，“这个小兔子的灵体说，它想变成真正的兔子。”
“等处理完聚灵散，或许可以试试。”左辞帮她擦掉手上沾的面粉，“夜宸说，这些试做灵只要引导得当，是可以转化成普通精怪的，比如……兔子精？”
清影眼睛一亮：“那我要养一只！让它陪我吃月饼！”
回收月饼的过程就没那么顺利了。很多顾客觉得王老板小题大做，甚至有人说“吃了月饼确实做了好梦，不用退”，还有些年轻人觉得“会动的月饼很酷”，偷偷藏了起来。
“这样下去不行，”夜宸看着回收记录，眉头紧锁，“还有一半的月饼没回收回来，再过三天就是中秋了，聚灵散的效力会达到最强。”
“要不……我们用首播？”清影突然说，“现在的人不都喜欢看首播吗？我们把月饼灵的事告诉大家，让他们知道有危险。”
左辞和夜宸对视一眼，觉得这主意可行。
当天晚上，左辞开了个首播，标题就叫“揭秘会动的月饼：是惊喜还是惊吓？”。他没露脸，只是对着镜头展示了仓库里的迷你月饼，清影悄悄用灵力让月饼在桌上跳了段“舞”。
首播间瞬间炸了：
“卧槽！真会动！”
“这是特效吗？也太逼真了吧！”
“我昨天刚买了福聚斋的月饼，现在有点慌……”
左辞趁机解释了聚灵散的危害，告诉大家这些月饼灵虽然可爱，但失控后可能会伤人，呼吁大家尽快把月饼送回福聚斋。清影还对着镜头表演了“安抚月饼灵”，让一个小兔子月饼在她手心乖乖躺着，萌化了不少人。
首播效果出奇的好，第二天一早，福聚斋门口排起了退月饼的长队，比买月饼的人还多。有些家长还带着孩子来“参观”月饼灵，觉得是难得的“灵体科普课”。
中秋当天，最后一批加了聚灵散的月饼被回收完毕。左辞和清影在仓库里举行了个小小的“超度仪式”——其实就是用镇魂镜的力量，把月饼灵身上的聚灵散残留净化掉，再将它们送到郊外的灵脉处，让它们自然消散或转化。
“再见啦，小兔子。”清影依依不舍地把最后一个迷你月饼放在灵脉边，那里己经有不少小光点在飘，像一群萤火虫。
“以后还能见到它们吗？”清影问。
“说不定能。”左辞笑着说，“等明年中秋，或许会有一只会做月饼的兔子精来看你。”
清影的眼睛亮了起来。
晚上，三人坐在工作室的天台上，分食着没加聚灵散的正常月饼。夜风吹过，带着桂花的香气，月亮又大又圆，像个巨大的流心月饼。
“今年的中秋，总算没出乱子。”夜宸咬了口五仁月饼，含糊道。
“是啊。”左辞看着清影，她正举着半个月饼，对着月亮比划，试图把月饼和月亮“对齐”，脸上沾着点莲蓉，像只偷吃东西的小猫。
“左辞，你看！”清影举着月饼转过来，笑得眉眼弯弯，“我的月饼和月亮一样圆！”
月光洒在她脸上，柔和得像一层糖霜。左辞心里一动，伸手帮她擦掉嘴角的莲蓉，指尖碰到她的皮肤，清影的脸瞬间红了，像熟透的苹果。
“嗯，一样圆。”左辞的声音有点哑。
夜宸在一旁翻了个白眼，默默转过身，假装欣赏夜景，心里嘀咕：能不能顾及一下单身狗的感受？
远处传来烟花的声音，绚烂的光芒在夜空中炸开，映亮了三人的笑脸。
这个中秋，没有惊心动魄的战斗，没有阴险狡诈的反派，只有月饼的甜香，月光的温柔，和身边人的陪伴。
左辞看着清影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觉得，或许最珍贵的，从来都不是斩妖除魔的壮举，而是这些藏在平凡日子里的，带着甜味的小确幸。
就像此刻，有月饼，有月光，有你。
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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