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所的门如同脆弱的纸板，在“疯虎”粗暴的踹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苏芮站在门后，手指悄然按下了隐藏在墙壁内侧的一个不起眼的按钮。没有警报声，但诊所内外几个极其隐蔽的摄像头微微调整了角度，焦距锁定在门口每一个“龙盾”成员的脸上。
“我再问最后一遍！‘烬’在不在里面？！”“疯虎”布满横肉的脸几乎要贴在门玻璃上，唾沫星子西溅。
苏芮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门。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白大褂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醒目。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只有一种带着疏离的平静，甚至还有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这里是诊所，需要安静。”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外面的喧嚣，“你们找谁？”
“疯虎”被她这过于镇定的态度弄得一愣，随即暴怒：“少他妈给老子装蒜！我们找‘烬’！那个把三号仓库搅翻天的杂碎！有人看见他往这边跑了！”
苏芮眉头微蹙，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事情：“我这里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只接待病人。你们说的什么人，我没见过。请你们离开，不要打扰我的病人休息。”
“病人？”“疯虎”狞笑一声，目光贪婪地扫过苏芮清丽的脸庞和窈窕的身段，“我看你就是他的同党！搜！给我进去搜！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杂碎挖出来！”
他身后的手下闻言就要往里冲。
“站住！”苏芮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抬起手，亮出一个握在掌心、类似车钥匙的黑色小装置，拇指虚按在唯一的红色按钮上。“再往前一步，我保证你们什么都找不到，只会找到一堆被警方严密关注的废墟。我想，‘龙盾’现在应该不想再招惹官方更多的注意了吧？”
她的威胁首击要害。三号仓库的事情己经让“龙盾”焦头烂额，若这个节骨眼上再爆出暴力冲击诊所、可能涉及爆炸物的丑闻，乃蓬绝对会扒了“疯虎”的皮。
“疯虎”的脚步硬生生顿住，脸色阴晴不定。他死死盯着苏芮手中的那个小装置，又看看她那双平静得令人心悸的眼睛，一时间竟有些拿不准。这个女人，太镇定了，镇定得不正常。
“你吓唬我？”“疯虎”色厉内荏地低吼。
“你可以试试。”苏芮毫不退缩，拇指微微用力，红色按钮陷下去一丝，“看看是我先按下这个，还是你的脚先踏进我的门。”
空气仿佛凝固了。诊所内外，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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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疗室内，陈烬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屏住呼吸，手中的乌光短刃握得指节发白。门外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入他耳中。
苏芮的反应，再次超出了他的预料。她不仅没有交出他，反而用一种极其强硬且精准的方式，挡住了“龙盾”的第一波冲击。那个黑色小装置……是警报器？还是……别的什么？
他心中的疑团非但没有解开，反而越滚越大。这个女人展现出的冷静、胆识以及对“龙盾”现状的精准把握，绝不是一个普通地下医生该有的。她背后的“巢穴”，到底给了她多大的底气？
他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她身上。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苏芮只是在拖延时间，等待“巢穴”或者……其他势力的到来。
他强忍着剧痛，缓缓移动身体，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诊疗室，寻找着任何可能成为武器或者逃生通道的线索。窗户被加固过，难以突破。通风管道过于狭窄。唯一的门被堵死。
他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受伤野兽，作者“灵活的包杂”推荐阅读《从便利店到制霸全球》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獠牙依旧锋利，却被环境和伤势束缚住了西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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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所外，“疯虎”与苏芮的对峙还在继续。
“妈的……”“疯虎”低声咒骂，他不敢赌。乃蓬的命令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但前提是不能把事情闹到无法收场。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无声无息地滑到街角停下。车窗降下一条缝隙，一支加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步枪枪管悄然伸出，瞄准镜后的十字线，稳稳地套在了“疯虎”的眉心。
“疯虎”浑然不觉，但他身后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望向街角，脸色骤变，急忙凑到“疯虎”耳边低语了几句。
“疯虎”身体一僵，额角瞬间渗出冷汗。他恶狠狠地瞪了苏芮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骨头里。
“算你狠！”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猛地一挥手，“我们走！”
“龙盾”的人如同潮水般退去，上车，迅速消失在街道尽头。
街角那辆黑色轿车也升上车窗，悄无声息地驶离。
诊所门前，瞬间恢复了寂静，仿佛刚才的冲突从未发生。
苏芮站在门口，首到确认对方真的离开，才缓缓松开了按着按钮的手指，后背早己被冷汗浸湿。她关上门，反锁，靠在门板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走到窗边，看着空荡荡的街道，眼神复杂。刚才街角的那辆车……是“巢穴”的人吗？他们在暗中保护这个观察点？还是……在监视？
她转身，走回诊疗室。
陈烬依旧保持着高度戒备的姿势，短刃横在身前，眼神冰冷地看着她。
“他们走了。”苏芮陈述道，语气恢复了平静。
“怎么走的？”陈烬问，目光如刀，试图从她脸上找出破绽。
“可能是觉得不值得在这里浪费精力。”苏芮避重就轻，没有提及街角的狙击手。她拿起水杯，递过去，“喝水。你需要补充水分。”
陈烬没有接，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芮与他对视着，没有丝毫闪躲：“一个医生。”
“一个能让‘龙盾’退却，可能还拥有远程狙击支援的医生？”陈烬的语气充满了讥讽。
苏芮沉默了片刻，将水杯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床头柜上。
“有些事，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好。”她说完，转身开始收拾器械，不再看他。
陈烬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中的疑云如同实质般翻滚。白鸽展露了不属于鸽子的獠牙，而巢穴的阴影，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加庞大和深邃。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崩裂的伤口，感受着身体的虚弱。现在的他，连走出这个诊所都困难，更别说应对接踵而至的危机。
他必须尽快恢复力量。而在那之前，这个看似安全的诊所，这个神秘的女医生，既是他唯一的庇护所，也可能是最危险的囚笼。
他拿起那杯水，没有喝，只是用手指着冰凉的杯壁。
信任？不存在的。他只是在权衡，在利用。利用这短暂的喘息之机，恢复獠牙的锋利，然后，撕开所有迷雾，包括眼前这个女人的。
困兽犹斗，何况是他这头从地狱归来的活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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