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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构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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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依旧是那片令人窒息的纯白。

但变化悄然而至。

阿雅在固定的“睡眠期”后被一种柔和的、模拟日出的光线唤醒。束缚她手腕和脚踝的弹性束带消失了。她可以自由地在房间里移动,尽管这个“房间”依然没有门窗,只是一个光滑的白色立方体。

她坐起身,活动着有些僵硬的手脚。墙壁屏幕亮起,不再是监控画面,而是一个简洁的菜单界面:

【今日营养配给:300kcal】

【基础活动权限:己开启】

【社交交互申请:待处理】

【今日任务:无】

“社交交互申请”?阿雅的心猛地一跳。这意味着……她可能可以联系到胖子或者小飞?

她尝试着用手指点击屏幕上【社交交互申请】的选项。界面跳转,出现了两个灰色的头像,分别是胖子和飞,下面有“语音通讯”和“视频通讯”的选项,但都显示着“权限不足”。

权限不足。看来“自由”是有限的,需要某种条件来解锁。

她的目光落在【今日营养配给】上,只有300卡路里,这远低于成年女性的基础代谢需求,是一种精密的控制手段。饥饿感己经开始隐隐作痛。

她没有立即领取配给,而是站起身,仔细地探索这个白色空间。墙壁光滑冰冷,敲击上去发出沉闷的实心声响。地面也是如此。她试图寻找任何缝隙、任何可能存在的出口或弱点,一无所获。这里就像一个精密打造的保险箱。

在她探索期间,屏幕的一角始终显示着她和胖子和飞的实时状态。

胖子似乎也获得了有限的自由,他所在的“房间”比阿雅的要小一些。他正焦躁地踱步,时不时对着墙壁咆哮,但声音显然被隔绝了。他的【服从度】在缓慢波动,【恐惧指数】依然很高,【娱乐价值】维持在及格线边缘。

小飞则安静地坐在他的桌子前,笔记本电脑依然在那里,但他没有打开。他只是看着屏幕,或者说,看着屏幕里可能存在的菜单界面,眼神沉寂。他的【服从度】停留在15%,没有变化,【娱乐价值】也停止了下跌,但依旧处于低位。

猎手给了他们有限的自由,却收走了明确的任务。这种不确定性本身,就是一种新的折磨。他在观察,在没有指令的情况下,他们会如何表现?是会崩溃,是会合作,还是会……内讧?

阿雅的饥饿感越来越强烈。300卡路里的配给,像是一个诱饵。她走到墙壁出物口前,犹豫着。领取,意味着接受这种控制。不领取,体力会快速下降,在未知的“下一阶段”可能更加被动。

最终,她还是领取了配给——一小瓶水,一块味道寡淡但能提供基础能量的压缩食品。她小口地吃着,味同嚼蜡。

就在这时,她的屏幕突然弹出提示:

「胖子的【恐惧指数】持续高于阈值,可能引发不可控行为,影响‘社会化重构’进程。」

「临时任务:通过即将授予的短暂语音权限,安抚胖子情绪,引导其进行放松练习(系统将提供指导音频)。」

「任务奖励:社交交互权限(语音)提升;额外营养配给100kcal。」

「失败:胖子将接受‘情绪稳定’干预。」

又是任务。又是用同伴的处境来驱使他们行动。猎手像一个冷酷的驯兽师,精准地拨弄着他们的软肋。

阿雅看着屏幕上胖子焦躁不安的身影,想起他手腕上凝固的血迹。所谓的“情绪稳定”干预,绝不会是什么温和的手段。

她咽下最后一口压缩食品,感受着那微不足道的热量在体内化开。她没有立刻接受任务,而是走到屏幕前,第一次尝试与这个无形的“狱卒”沟通。她对着空房间,清晰地说道:

“我需要知道,‘社会化重构’是什么?下一阶段,我们要面对什么?”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屏幕上的任务提示依旧闪烁着,没有任何其他回应。

猎手不屑于回答。他只需要他们服从,不需要他们理解。

阿雅沉默了片刻。她知道,在获得更多信息和筹码之前,她别无选择。

“我接受任务。”她说道。

几乎是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屏幕上的【社交交互申请】界面亮了起来,胖子的头像下,“语音通讯”选项变成了可点击的绿色。

同时,一段轻柔但毫无感情的指导音频开始在她房间里播放,是那种常见的冥想放松引导词。

阿雅点击了语音通讯选项。

“胖子。”她对着空气开口,声音通过系统传到胖子的空间。

屏幕里,踱步的胖子猛地停下,惊疑不定地西处张望。

“是我,阿雅。”

胖子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喜,有委屈,也有残留的愤怒。“阿雅?你……你怎么样?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

“听着,胖子,”阿雅打断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可靠,“现在情况不明,但我们得保持冷静。愤怒和恐惧解决不了问题,只会消耗我们自己。”

“冷静?我怎么冷静?!我们被关在这种鬼地方……”

“跟着我做,”阿雅不容置疑地说,同时将系统播放的放松引导词音量调大,确保胖子也能听到,“深呼吸……吸气……感受气流……”

她开始按照音频的指示,缓慢地呼吸,并引导着胖子。屏幕里,胖子起初极其不情愿,依旧烦躁,但在阿雅一遍遍冷静(甚至是刻意冷漠)的引导下,他最终还是勉强跟着做了起来,虽然动作笨拙,呼吸急促。

几分钟后,引导音频结束。

胖子的【恐惧指数】肉眼可见地下降了一小截,【服从度】则有微弱的提升。

「任务完成。」

「奖励发放。」

阿雅的【社交交互权限】界面,胖子的“语音通讯”选项旁出现了“(临时)”字样,而她的【今日营养配给】后面增加了100kcal。

同时,她注意到自己的【服从度】和【娱乐价值】又有了小幅上涨。

她看着那多出来的100卡路里,感觉不到任何喜悦,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沦为工具的屈辱。她安抚了胖子,暂时保护了他免受“干预”,但她也因此更深入地被绑在了猎手的规则体系里,成为了他维持“秩序”的一环。

而“社会化重构”的阴影,依旧笼罩在前方,未知,却更加令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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