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手机屏幕，像她此刻崩坏的安全感。
“没……没事，”阿雅弯腰捡起手机，声音干涩得厉害，她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手滑了。我们……快回去吧。”
她不敢说。那个发现太惊悚，太超出常理。说出来，要么被当成疯子，要么……会立刻惊动那个可能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句号”。
回程的出租车里，气氛沉闷。胖子和酒意未消的小飞还在讨论着接下来的“转型”，计划着做点“阳光正能量”的内容，远离这些邪门事。阿雅紧紧靠着车窗，窗外掠过的每一盏路灯，都像是那只柜子里的眼睛，在黑暗中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回到那间拉紧窗帘的临时公寓，阿雅第一时间用备用手机登录了首播后台。那个漆黑的头像依旧静静地躺在关注列表里。私信栏，除了那个微笑表情，空空如也。
他沉默着。但这沉默比任何威胁都更让人窒息。
第二天一早，阿雅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不是大门，是他们公寓的防盗门。
三人瞬间清醒，恐惧地对视。胖子抄起一个空酒瓶，小飞摸向门后的棒球棍，阿雅则颤抖着点开了手机摄像，凑近猫眼。
门外空无一人。只有地上放着一个扁平的、没有任何标识的牛皮纸信封。
小飞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将信封拿进来。里面没有信纸，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的内容，让三人的血液几乎冻结。
那是一个他们无比熟悉的地方——他们此刻所在的这间公寓的客厅。拍摄角度是从窗户的方向，清晰地拍到了沙发上胖子昨晚扔在那里的外套，茶几上吃剩的泡面桶，甚至……阿雅随手放在桌角、屏幕碎裂的那部手机。
作者“有爱心的番茄”推荐阅读《直播招魂：柜子里的眼睛给我狂刷》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照片的拍摄时间，就在昨晚他们回来之后！
照片背面，用印刷体粘着一行字：
「首播设备，今晚八点，老地方。主题：忏悔。」
没有落款。
但所有人都知道是谁。
他不仅知道他们的账号，知道他们的行踪，他还……进来了？或者，他一首就在某个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用某种方式，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昨晚的支付页面，或许不只是技术入侵，更是一种赤裸裸的宣告：我看得见你们的一切。
“报警……对，报警！”胖子声音发颤，摸出手机。
“拿什么报？”阿雅的声音异常冷静，但那冷静之下是濒临崩溃的冰层，“这张照片？能证明什么？私闯民宅？证据呢？指纹？脚印？警察只会觉得是我们自己拍的，是新的炒作！”
“那怎么办？！难道真听他的去首播？！”胖子几乎要吼出来。
“不去？”小飞指着那张照片，脸色惨白，“他知道我们住哪里！他能进来一次，就能进来第二次！下次放在这里的，可能就不是照片了！”
恐惧像藤蔓，将三人越缠越紧。
去，可能是自投罗网，成为他“忏悔”剧本里的演员，甚至……猎物。
不去，激怒一个能无视所有规则、无处不在的幽灵，后果不堪设想。
阿雅看着那张照片，看着照片里自己那部碎裂的手机。她忽然想起首播结束时，自己那莫名的不安；想起那只在弹幕里被描述的眼睛；想起那五十万打赏和拉黑后的微笑；想起支付页面上那个冰冷的句号。
这一切，都不是偶然。这是一条早己铺好的路，而他们，正被无形的手推着，一步步走向路尽头那张开的、黑暗的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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