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掌柜的暗中帮助下,叶清欢在州府一条相对清净但不失繁华的街巷,盘下了一处雅致的小楼,挂上了“叶记·州府”的匾额。
新店开业,依旧延续了“限量”、“精品”的策略。得益于“江淮食荟”头名的光环和云裳阁在贵人圈中的影响力,叶记州府店一开业便顾客盈门,其中不乏官宦家眷和文人雅士。叶清欢适时推出了几道融合本地口味的新菜,如蟹粉狮子头、文思豆腐羹,更是赢得了满堂彩。
然而,州府的水远比小镇深。叶记的迅速崛起,立刻引来了地头蛇的敌视。
“八味楼”,州府餐饮行当的龙头,东家姓胡,背后据说有按察使司的关系。他先是派人前来游说,想低价收购叶记的“秘方”,被叶清欢断然拒绝后,便开始了打压。
先是叶记的食材供应商接连毁约,声称货物被八味楼高价包圆。幸得苏掌柜出手,利用自己的人脉网络,为叶清欢找到了新的、更可靠的供应渠道。
接着,市面上开始流传谣言,说叶记用的食材来路不明,味道鲜美是因加了“罂粟壳”。叶清欢当机立断,公开邀请州府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和知名食客参观后厨,展示其食材的新鲜与处理过程的干净透明,并悬赏追查造谣者,谣言才渐渐平息。
但这些,都只是明枪。真正的暗箭,悄然来自另一个方向。
这日,叶清欢正在核对账目,苏掌柜神色凝重地来访,屏退左右。
“叶姑娘,你近日可曾得罪过按察使司的人?”苏掌柜开门见山。
叶清欢心中一惊:“按察使司?不曾。可是八味楼那边……”
“不止。”苏掌柜压低声音,“我收到风声,按察副使陈大人手下的人,似乎在暗中调查你的食材来源,特别是……一些香料的来路。”
香料! 叶清欢心头猛地一跳。她立刻想起了萧景珩追查的私盐案,以及巴图那条线。按察使司掌管一省刑名、监察,他们怎么会突然对一个小小的食肆的香料感兴趣?除非……她所用的某些来自空间的、这个时代罕见的香料(如一些特殊的干辣椒、藤椒等),被误认为与某种违禁品有关,或者,触碰到了私盐案中某些人敏感的神经!
“多谢苏掌柜告知。”叶清欢稳住心神,“我的香料,皆是合法采购,或有部分是家传秘方配制,绝无问题。”
“我自然信你。”苏掌柜点头,“但按察使司的人若想找麻烦,总能编出理由。你需万分小心,近期采买尤其要留意,最好……能请萧公子出面。”
提到萧景珩,叶清欢沉默了片刻。他赠玉之后便再无消息,她也不知去何处寻他。
……
仿佛是听到了她的心声,就在叶清欢为此事忧心忡忡的第二天傍晚,打烊时分,一个熟悉的身影踏着暮色走进了叶记州府店。
正是萧景珩。
他依旧是那般风姿卓然,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风尘与疲惫。看到叶清欢,他唇角微扬:“叶姑娘,别来无恙。州府的叶记,名声更胜往昔。”
再次见到他,叶清欢心中竟生出几分莫名的安定感。她将他请入雅间,奉上清茶。
“公子来得正好。”叶清欢没有过多寒暄,首接将苏掌柜告知的消息以及自己的担忧和盘托出,“……我怀疑,此事或许与公子正在调查的事情有关。”
萧景珩听着,眼神逐渐锐利。他放下茶杯,声音低沉:“你的判断没错。按察副使陈明远,正是私盐案中一个关键的保护伞。他们调查你的香料,并非空穴来风。”
他看向叶清欢,目光深邃:“我们查到,那批私盐在运输途中,为了掩盖气味,经常会混杂在一些气味浓烈的香料货物里。你使用的某些特殊香料,可能与他们使用的品种类似,引起了他们的警觉,他们是在试探,也是在灭口任何可能的线索。”
叶清欢倒吸一口凉气。她万万没想到,事情的根源竟在这里!她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别人眼中需要“清理”的目标!
“那……我该如何应对?”
“将计就计。”萧景珩成竹在胸,“他们既然想查,便让他们查。你只需如常经营,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并设法让你的‘香料来源’变得合情合理。”他顿了顿,“另外,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公子请讲。”
“八味楼的胡东家,与陈明远往来密切,是替他销赃、洗钱的白手套之一。我想请你,逼他狗急跳墙。”
萧景珩的计划很简单:利用叶记的美食和口碑,持续挤压八味楼的生存空间,同时,他会让墨言散播八味楼资金链紧张、即将被叶记挤垮的谣言。当胡东家感到巨大压力时,必然会更加频繁地与陈明远联系,寻求帮助或转移赃款,这就会露出更多破绽。
“商业竞争,我在所不辞。”叶清欢明白了,这是要将她置于明处作为诱饵,但同时也是给她一个亲手反击的机会。她目光坚定:“我会让八味楼,再无翻身之日。”
看着她眼中燃起的斗志,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激赏。这个女子,从未让他失望。
“一切小心。”他轻声叮嘱,语气中的关切显而易见,“我会在暗中,不会让你真的涉险。”
夜色渐深,叶清欢送萧景珩离开。看着他融入夜色的背影,她知道,州府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己经正式打响。而她,不再是旁观者,而是与他并肩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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