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京市,红星军区大院。
这里是整个京市安保最严格的地方之一,高高的红墙,门口站着荷枪实弹的警卫,进出都有严格的审查。
门岗战士王卫国,人称小王,正笔挺地站着岗。
突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奇怪的组合,正朝着大门口慢慢移动。
他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站岗太久,眼花了。
他用力地眨了眨眼,又看了一遍。
没错。
是一个……小娃娃。
一个看起来最多三西岁,穿得破破烂烂,脸上脏得看不出模样,活像个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小乞丐。
如果只是一个小乞丐,小王顶多是上前询问一下,然后把她劝离。
可问题是,这个小乞丐的身后,还拖着一个……一个大得吓人的东西!
那东西通体黝黑,体型庞大,地上被拖出长长的一道痕迹。
等她走近了,小王才倒吸一口凉气,看清了那是什么。
是一头野猪!
一头至少有二三百斤的成年大野猪!
小王手里的搪瓷缸子“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热水洒了一地。
他当兵两年,参加过拉练,进过深山,野猪见过不少,可他娘的从没见过一个三岁奶娃拖着一头野猪来军区大院门口“逛街”的!
这画面太超现实了,比军区宣传栏里的科幻画报还要离谱!
念念并不知道自己给别人带来了多大的精神冲击。
这几天,她饿了就啃几口野果,渴了就喝山泉水,累了就靠着野猪睡觉。
靠着那股神力,她竟然真的凭着模糊的记忆和首觉,一路从乡下走到了这里。
她只是觉得,这个有着高高红墙和威武大门的地方,看起来很安全,很像奶奶口中“爸爸住的地方”。
她停在了大门口,仰着小脑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巴巴地望着里面。
小王定了定神,壮着胆子走上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蔼一些。
“小朋友,你……你是谁家的孩子?你……你拖着这个是干什么?”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念念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几天的经历让她学会了不轻易相信任何人。
她只是默默地将身后的野猪往自己身边又拉了拉,护食的小动作,像一头保护着自己战利品的小兽。
然后,她举起了自己手腕上那块被磨得发亮的木牌。
小王探头一看,上面刻着两个字:顾念。
顾念?
他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大院里各家各户的人员名单。
姓顾的倒是有几家,可没听说谁家有这么大点儿的孩子,更没听说谁家孩子有这么……彪悍的爱好。
这事儿太大了,他一个小门岗可处理不了。
“你在这儿等一下,不要乱跑!”
小王嘱咐了一句,转身就冲进了传达室,抓起电话向上级汇报。
“喂?是周阿姨吗?门口!门口出了点怪事!有个小女孩,拖着一头大野猪……对!野猪!真的!还拿着个木牌,叫顾念……”
电话那头,是军区大院家属委员会的主任,周海燕。
周阿姨是个热心肠的利索人,大院里鸡毛蒜皮的事都归她管。
她一听“野猪”和“小女孩”,也懵了,但听到“顾念”这个名字时,她心里“咯噔”一下。
顾家那个常年在外面搞研究的儿媳妇苏晚,好像提过一嘴,说给乡下的女儿取的名字,就叫顾念。
难道……
周阿姨不敢耽搁,挂了电话就匆匆往大门口赶。
此时,大门口己经围了几个进出被拦下的家属,对着念念和她身后的野猪指指点点。
“天哪,这谁家的孩子,胆子也太大了!”
“看这穿的,是从哪儿逃荒来的吧?”
“这野猪……是她打的?不可能吧!”
念念被这么多人围观,小小的身体绷得紧紧的,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不安。
她只想找爸爸,不想被这么多人像看猴子一样看着。
“都让让,让让!”
周阿姨拨开人群,一眼就看到了场中的念念。
当她看到那孩子瘦小的身躯,破烂的衣裳,和那张虽然脏兮兮,但眉眼间酷似顾家儿媳苏晚的脸时,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这孩子,得吃了多少苦啊!
她快步走上前,蹲下身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下来。
“孩子,别怕,我是周阿**。你手上的牌子,能给阿姨看看吗?”
念念看着眼前这个面容和善的阿姨,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腕递了过去。
周阿姨看到木牌上那熟悉的“顾念”二字,心里的猜测被证实了七八分。
错不了了!
这就是顾家的那个小孙女!
天哪,苏晚那个女人,是造了什么孽,竟然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扔在乡下,养成这副模样!
周阿姨心里又是气愤又是心疼,但眼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她当机立断,对小王说道:“小王,快!打电话给顾老!就说……就说他孙女,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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