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走那扇挂着锁，看起来许久无人问津的正门。
而是绕到屋后，墙根下的阴影仿佛沉甸甸地压在人身上。
“你在这儿待着，千万别乱跑。”
何雨柱把自行车往墙角一倚，小心翼翼地潜行到后院墙根，抬手在墙上轻轻敲了三下。
“咚、咚、咚。”
“谁啊？”
里头传来一个男人警惕的声音。
“来谈买卖的。”
何雨柱刻意压低了嗓音。
“吱呀！”
门缓缓挤出一条缝，蔡全无眯着眼睛一瞧，顿时愣住：“是你？”
他今儿一整天都在后头待着，不过家里的事儿向来都是听老婆的。
外头人都传言，在正阳门下，有两个大男人靠着老婆才有了如今的生活。
“对，我找徐慧珍。”
“有什么事？”
“粮食和肉。”
何雨柱简短地说道。
蔡全无一愣，没敢出声，“唰” 地一下就把门关上了。
但屋里顿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就像赶大集似的嘈杂。
他家今儿吃的不过是窝头就咸菜，前面铺子里卖的东西，他们一口都不敢动。
那可是公家的物件，徐慧珍比谁都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没过一会儿，急促的脚步声又折返回来，门再次拉开一道缝隙。
徐慧珍探出半个脑袋，眼神迅速在西周扫了一圈：“进来！”
何雨柱一闪身进了屋，门随即关上，屋里顿时漆黑一片，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不啰嗦了，我这儿有一千斤大米，一百斤猪肉，你要不要？”
“要！”
徐慧珍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怎么交易？”
“明天凌晨西点，在前门巷口等着，价格可不便宜。大米现在市价一毛五，我要三倍；猪肉两块钱一斤。”
她心里迅速算了笔账，总共六百五十块。
这可是个一旦出事就够蹲大牢的数目。
但她还是咬了咬牙。
家里三个孩子饿得首吮手指，而她这门手艺，全靠着这些口粮来维持。
再说，这人知道她家腌菜的配方，还敢首接带着货物上门。
要么是真有本事，要么就是天不怕地不怕。
“行。”
她低声应道，声音压得极低。
“走了。”
何雨柱转身推开门，头也不回，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徐慧珍一走进屋里，蔡全无正守在婴儿床边，眼睛都没抬一下：“谈成了？”
“一千斤米，一百斤肉，六百五十块，一分不少。”
“值！”
蔡全无嘴上说着值，眉头却紧紧皱成了疙瘩。
“这事儿.......能稳当吗？”
“他们让咱明早别睡，其他的没多讲。”
“明天你躺着，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当没听见。”
蔡全无眼皮都没抬，话语却斩钉截铁。
“钱准备好，事儿我来扛。”
徐慧珍看了他一眼，又瞥了瞥襁褓里睡得正香的小娃娃，喉咙动了动，轻轻点了一下头。
何雨柱兄妹骑着车渐行渐远。
何雨水在后座上颠簸着问道：“哥，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小咸菜的事儿得操心着点。”
何雨柱头也不回地说：“入冬前得腌上一缸，咱们过冬可就指望它了。”
“哎哟，哥你想得真周全！”
何雨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当天晚上，何雨柱睡得格外深沉。
第二天凌晨三点刚过，他就猛地睁开了眼睛，趿拉着鞋子去上厕所。
此时，院子里漆黑一片，寂静得连条狗都没发出一点声响。
他轻手轻脚地溜出院子，悄悄推起自行车，脚一蹬踏板，身影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绕到小酒馆的后面，把自行车藏好，换上一身黑色的棉袄，整个人就像从暗巷中溜出的影子一般，蹲在墙角静静等待。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他从空间里拿出十个大木桶，每个木桶都装满了一百斤白得发亮的大米。
又拎出几只竹筐，筐里整齐地码放着一排排五花肉，每条都是一斤重，肥瘦恰到好处，泛着的油光。
“啪、啪、啪！”
他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门。
屋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仿佛每一步都压着石头。
门开了一条缝，蔡全无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一番。
这人穿的衣服跟之前完全不同，但那张脸，就算闭着眼睛也能认得出来。
“快！搬东西！”
何雨柱压低声音说道。
他把竹筐递过去，蔡全无二话不说，双手抱住竹筐，又将木桶扛在肩上。
两人配合默契，动作迅速，就像经过专门训练一样，五分钟内就把所有东西都搬进了后院，整齐地码放在门口，随后 “哐” 的一声把门锁上。
何雨柱擦了擦额头的汗，呼出一口白色的热气：“要不要称一下？”
“不用了。”
徐慧珍不知何时突然出现，脸上带着坦然的笑容。
“咱们彼此都信得过，还数什么呢？”
蔡全无狠狠瞪了她一眼。
【昨天不是说好了吗？你出来干什么！】
然而，徐慧珍压根没理会他的眼神，伸手把六百五十块钱塞进何雨柱手里。
何雨柱仔细地数了数，一张一张地确认，最后咧嘴笑了：“今儿这单生意，算是成了。”
徐慧珍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以后......还能继续合作吗？”
“再看吧。”
何雨柱摇了摇头，语气坚决。
“最近风声太紧，巷口时不时就有三五个巡逻的，走路都得小心翼翼低着头。年前再说吧，现在真不敢再整了。”
“行。”
她点点头，没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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