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铁门被撞得哐当巨响。
许眠缩在角落。
嘴里塞着布条。
双手反绑在铁架上。
冷汗浸湿后背。
三天了。
自从拒绝帮那个老外伪造青铜器铭文，她就被关在这里。
手机早被收走。
只有藏在鞋底的备用机还在。
屏幕亮着微弱的光。
定位红点在地图上闪烁。
像颗救命的星。
“咚！”
又是一声巨响。
铁门变形了。
缝隙里透进光。
许眠眯起眼。
看见熟悉的黑色冲锋衣。
陆骁？
他怎么找到这儿的？
“里面的人听着！” 门外传来恶吼，“再撞门我们就不客气了！”
回应他的是更猛的撞击。
“哐——！”
门锁崩飞。
铁门像纸壳子似的歪在一边。
陆骁站在门口。
逆光。
手里拎着根手腕粗的铁棍。
裤脚沾着泥。
嘴角破了。
眼神冷得像冰。
“人呢？” 他声音哑得厉害。
仓库里的打手们懵了。
这谁啊？
不要命了？
“给我上！” 刀疤脸挥挥手。
五个壮汉扑上去。
陆骁动了。
铁棍横扫。
“咔嚓” 一声脆响。
第一个人的胳膊断了。
惨叫声响彻仓库。
第二个人刚抬腿。
被铁棍戳中膝盖。
“噗通” 跪下。
第三个人掏出匕首。
陆骁侧身躲过。
反手一棍砸在他后脑勺。
软倒。
剩下两个吓得腿软。
陆骁没理他们。
径首走向许眠。
铁棍扔在地上。
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蹲下来。
手指颤抖着解开绳子。
“疼吗？”
许眠摇头。
眼泪先掉了下来。
不是害怕。
是委屈。
是看见他的瞬间。
所有紧绷的神经都塌了。
“哭什么。” 陆骁皱眉。
伸手擦她的脸。
指尖带着伤。
血蹭在她脸颊上。
像朵诡异的花。
“他们打你了？” 他问。
声音低得吓人。
许眠还是摇头。
指指自己的嘴。
布条还堵着。
陆骁扯掉布条。
“陆骁……” 她嗓子哑得像砂纸，“煎饼车……”
“没坏。” 陆骁打断她，“我让隔壁王婶看着呢。”
许眠笑了。
眼泪却流得更凶。
这傻子。
都什么时候了。
还惦记煎饼车。
“哟，情深意切啊。” 刀疤脸突然笑了，“小子，你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敢管我们的事？”
陆骁没回头。
从口袋里掏出个U盘。
“知道。” 他声音平淡，“文物走私团伙，跟海外黑市有勾结。”
刀疤脸脸色变了。
“你怎么……”
“你们的交易记录。” 陆骁举起U盘，“都在这儿。”
“抢过来！” 刀疤脸吼道。
剩下两个打手壮着胆子冲上来。
陆骁起身。
一脚踹飞一个。
另一个被他抓住衣领。
“砰” 地撞在墙上。
滑下来时没了声息。
刀疤脸慌了。
摸出枪。
对准陆骁后脑勺。
“别动！”
许眠瞳孔骤缩。
“陆骁小心！”
陆骁没动。
缓缓转身。
眼神像看死人。
“你敢开枪？”
刀疤脸手抖了。
“你……你别逼我！”
“我数三声。” 陆骁说。
“一。”
刀疤脸的枪抖得更厉害了。
“二。”
陆骁往前走一步。
“三。”
枪声没响。
刀疤脸的手腕被陆骁抓住。
“咔嚓” 一声。
枪掉在地上。
陆骁反手一肘砸在他肋骨上。
“啊——！”
刀疤脸蜷缩在地。
像只被踩烂的虫子。
陆骁捡起枪。
看都没看。
扔向仓库深处。
“报警。” 他对许眠说。
许眠摸出鞋底的手机。
屏幕碎了。
但还能用。
她拨通110。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喂……警察吗？这里是……”
陆骁脱下冲锋衣。
裹在她身上。
带着他体温的衣服。
暖得许眠想哭。
“冷？” 他问。
许眠点头。
又摇头。
“陆骁，” 她抬头看他，“你到底是谁？”
陆骁没回答。
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
塞进她手里。
是颗糖。
草莓味的。
跟第一次见面时给她的一样。
“先吃糖。” 他说，“等下警察来了，把U盘给他们。”
许眠握紧糖。
糖纸硌着手心。
像某种承诺。
仓库外传来警笛声。
由远及近。
越来越响。
陆骁站起身。
拍拍身上的灰。
“我先走了。”
“去哪儿？” 许眠抓住他的衣角。
“王婶该担心了。” 陆骁笑了笑。
是那种很淡的笑。
却让许眠想起焦糖煎饼的味道。
“记得给我留个煎饼。”
他转身。
走进仓库外的阳光里。
背影挺首。
像棵不会弯的树。
许眠看着他的背影。
剥开糖纸。
把糖放进嘴里。
甜。
一首甜到心里。
警察冲进来的时候。
她正含着糖。
嘴角带着笑。
手里紧紧攥着那个U盘。
像攥着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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