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房的木架上，那排白色药瓶空了大半。苏清颜捏着最后一个空瓶，指节泛白——这是镇上唯一能缓解风湿痛的止痛药，张爷爷昨天特意来预定，说今晚疼得厉害，让她留两瓶。
“怎么会没了？”苏清颜皱紧眉，她分明记得前天刚清点过，至少还有五瓶。
正翻找时，院门口传来陆晓燕和人讨价还价的声音：“就剩这三瓶了，一口价，再少一分都不卖！这可是能治疼的好药……”
苏清颜心头一沉，快步走出去，正撞见陆晓燕把三瓶止痛药递给邻村的刘婶，手里攥着几张皱巴巴的毛票。
“陆晓燕！”
陆晓燕吓得手一抖，毛票撒了一地，脸唰地白了：“姐……姐你咋出来了？”
“这药是你拿的？”苏清颜的声音冷得像冰，“张爷爷等着这药救急，你竟然拿去卖钱？”
周围很快围了邻居，刘婶举着药瓶，看看苏清颜又看看陆晓燕，赶紧把药递回来：“清颜妹子，我不知道这是你要给张爷爷留的……”
陆晓燕梗着脖子往后缩：“我……我就是看这药放着也是放着，换点钱买糖吃怎么了？你整天给别人看病给药，我拿几瓶怎么了？”
“怎么了？”苏清颜上前一步，目光扫过围观的人，声音清亮，“这药是给病人备的，不是让你换糖吃的！张爷爷昨晚疼得首哼哼，就等着这药缓一缓，你为了几块糖，拿别人的疼不当回事？”
陆晓燕被问得哑口无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还嘴硬：“我……我不是故意的……”
“现在知道错了？”苏清颜盯着她，“把卖药的钱拿出来，跟我去给张爷爷道歉，再把药给老人家送回去。”
“我不！”陆晓燕往后退，“要去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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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莲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看看女儿，又看看苏清颜和围观的邻居，终是咬了咬牙：“晓燕！赶紧把钱拿出来！跟你姐去道歉！不然……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陆晓燕被吓得一哆嗦，抽抽噎噎地从口袋里摸出毛票，攥在手里。苏清颜捡起药瓶，扯住她的胳膊就往张爷爷家走，身后跟着一脸愧疚的王秀莲，还有看热闹的邻居。
到了张爷爷家，老人正蜷在炕上哼唧，见苏清颜进来，勉强首起身：“清颜啊……药……”
“张爷爷，对不起，药被晓燕拿去卖了，我这就给您涂上。”苏清颜先拿出备用的药膏给老人抹上，再把陆晓燕往前推了推，“道歉。”
陆晓燕低着头，声音比蚊子还小：“张爷爷……对不起……我不该偷药卖钱……”
“你说啥？我没听清。”张爷爷眯起眼。
苏清颜加重语气：“大声点，让张爷爷听清你的道歉。”
陆晓燕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着炕上的老人，带着哭腔喊：“张爷爷对不起！我不该偷药卖钱，害您疼得难受……这是卖药的钱，我还给您！”她把毛票往炕桌上一放，眼泪掉了下来。
张爷爷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知道错了就好……小姑娘家，可不能学坏啊。”
回去的路上，陆晓燕没再嘴硬，乖乖跟在苏清颜身后。苏清颜回头看了她一眼，声音缓了些：“记住这次的疼，以后再敢动药房的东西，我绝不饶你。”
陆晓燕点点头，攥着空了的口袋，第一次没反驳。围观的邻居看着苏清颜的背影，嘴里念叨着“清颜这媳妇做得端正”，王秀莲也悄悄抹了把汗，看苏清颜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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