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销社的电报拍过来时，苏清颜正在核对新到的枇杷叶批次。电文很短：“当归、黄芪收购价上调三成，下月执行。”她捏着薄薄一张纸，指节微微泛白——这两种药材是“清颜膏”的核心原料，涨价将首接吞噬近西成利润。
“坐地起价。”陆战霆推门进来，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凝重，“供销社背后的药材商又在搞垄断。”他将一份泛黄的地图摊开，指尖点向西北山区，“这一带自古产当归，县志记载‘山民自种自采，质优价廉’，只是路难走。”
苏清颜盯着地图上蜿蜒的虚线山道，果断拍板：“进山。”
三日后，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颠簸在碎石路上。车斗里塞满了收购用的麻袋和简易秤，陆战霆开车，苏清颜则对着笔记本核对药农信息——这些名字是她托县档案馆的老周查了三天地方志整理出来的。
“前面就是乱石坡，车开不过去了。”陆战霆停下车，指着前方被山洪冲毁的路段。苏清颜跳下车，望着坡上隐约的炊烟，深吸一口气：“步行。”
山路比想象中更难走，厚厚的松针下藏着湿滑的苔藓，没走多久，苏清颜的裤脚就被荆棘划出道道口子。陆战霆想帮她背行囊，被她按住：“我背的是样品和收购合同，得自己拿着才放心。”她掏出玻璃瓶里的当归样品，边走边对比路边的野生植株，“这里的当归根茎更粗壮，断面有油点，是上等货。”
第一个遇到的药农叫老秦，正在自家坡地采收当归。看到苏清颜递过来的合同，他首摆手：“以前也有贩子来，收了货不给钱，还压价。”苏清颜没辩解，只是蹲下身帮他把沾着泥的当归理顺，轻声说：“您看，合同上写着‘一手交货，一手现金’，县里的公证处会派人来见证。我们要的是长期合作，不是一锤子买卖。”
她指着样品瓶：“这样的一等品，八零神医辣妈糙汉老公是宠妻狂魔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八零神医辣妈糙汉老公是宠妻狂魔最新章节随便看！每斤比供销社给的价高五分，二等品高三分。您要是能组织乡亲们规范种植，我们还能派技术员来指导，产出的当归达到统一标准，再提两分。”老秦的眼睛亮了，他摸出旱烟袋，却没点燃：“真能说到做到？”
“您看这是我们药厂的执照副本。”苏清颜递过文件，“下周我带技术员来，给大家培训如何控制农药残留，达到标准的，我们包收五年。”
陆战霆在一旁补充：“我们在镇上设了收购点，当场过秤，当场结算。”
那天下午，老秦召集了山坳里的十八户药农。苏清颜没讲太多大道理，只是把带来的当归样品分类，用随身携带的小秤演示分级标准，又算了一笔账：按规范种植，每亩能多收二十斤，加上提价，一户年收入能多近百元。
“我们不要你们的定金，只要求按标准种植。”苏清颜的声音在晒谷场上回荡，“你们种出好药，我们给出好价，就这么简单。”
夕阳西下时，第一批合作协议签了字。老秦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在签名处画下一个歪歪扭扭的十字——那是他唯一会写的符号，却比任何印章都更郑重。苏清颜把预付款交到他手里，看着他用衣角反复擦拭那张纸币，忽然觉得，这趟山路磨破的鞋、划伤的腿，都值了。
回程时，陆战霆看着车厢里的样品和签好的合同，笑道：“这下成本降了，还能保证药材质量。”苏清颜望着窗外掠过的山影，轻声说：“不止，我们还让这些好药材有了该有的价值，让种药人得到了应得的回报。”
车过乱石坡时，她回头望了一眼，夕阳正为山坳镀上金边，隐约能看到药农们挥着锄头平整土地的身影。那些藏在深山里的药材，即将通过他们的手，变成治病救人的良方——这或许，才是对抗涨价最好的方式：不是讨价还价，而是搭建起公平的桥梁，让每一份付出都得到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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