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早上，喻清欢还没开门就接到了供应商王叔的电话。
“小喻啊，不好意思，价格要调整了。”王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玫瑰涨到十五块一支，百合二十块。”
喻清欢愣了一下：“王叔，上个月还是八块和十二块，怎么突然涨这么多？”
“没办法，上游供应商都在涨价，我们也得跟着涨。还有，以后每次进货量可能要减半，货源紧张。”
挂断电话，喻清欢看着手里的订单，头开始疼了。这些价格她根本没法承受，但不进货又怎么做生意？
她正发愁，房东孙大妈推门进来了。
“小喻，有件事要跟你说。”孙大妈脸上带着歉意，“下个月开始，房租要涨到两万八。”
“两万八？”喻清欢差点跳起来，“孙大妈，现在才一万五啊！”
“我也不想涨，但物业费、管理费都在涨，我一个老太太也要生活。”孙大妈叹气，“你看能不能适应一下？”
喻清欢坐在椅子上，感觉脑子嗡嗡响。一万三的差价，她一个月的纯利润也就八千块，这让她怎么活？
更糟糕的是，街对面新开了家“花满楼”连锁店。装修得金碧辉煌，门口立着巨大的促销牌：玫瑰五块一支，买十送三。
喻清欢走过去看了看，心凉了半截。人家的价格比她的成本价还低，这怎么竞争？
果然，接下来几天，春日序曲的客流量断崖式下跌。以前每天能卖出去西五十支花，现在一天连十支都卖不到。
“清欢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小助理小雨忧心忡忡地问。
喻清欢看着几乎空无一人的店铺，咬了咬牙：“再等等看，也许情况会好转。”
但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情况只会更糟。
晚上回到家，喻清欢摊开账本，一项项地算着开支。房租、水电、人工、进货成本…每一笔都是压在心头的石头。
她拿起计算器按了又按，不管怎么算，都是亏损。如果按现在的情况继续下去，最多两个月，春日序曲就要关门了。
喻清欢放下笔，看着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小店，眼眶有些发热。这里的每一盆花，每一个摆设，都是她亲手布置的。要她放弃，实在太难了。
第二天，她硬着头皮去找供应商谈判。
“王叔，您看能不能价格再商量商量？我们合作这么多年了…”
“小喻，不是我不帮你。”王叔摇头，“现在整个行业都在涨价，我给你的己经是最低价了。”
她又去找房东协商，结果也碰了一鼻子灰。
“孙大妈，您能不能再考虑考虑？我可以分期付涨价的部分…”
“小喻，我也是被逼的。”孙大妈指了指街对面，“人家花满楼的老板昨天还问我这个铺子租不租呢，出价比你高多了。”
喻清欢心头一紧。连房东都开始动摇了。
接下来的几天，她变得沉默寡言。以前总是笑容满面地招呼客人，现在常常发呆走神。
陆衍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的变化。
“今天的花需要浇水吗？”他像往常一样拿起水壶。
“随便吧。”喻清欢有气无力地回答，连抬头看他都懒得。
陆衍停下动作：“出什么事了？”
“没事。”喻清欢勉强笑了笑，“就是有点累。”
但陆衍看得出来，这不只是累那么简单。她的眼里有种说不出的焦虑和无奈，就像被逼到角落的小动物。
当天晚上，陆衍把李明叫到办公室。
“去查一下春日序曲花店最近的经营状况。”
“陆总，您是想…”
“详细一点，包括供应商、房租、竞争对手。”陆衍打断了他，“明天上午给我报告。”
李明第二天交上来的调查报告让陆衍眉头紧锁。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供应商涨价百分之八十，房租即将翻倍，还有恶性竞争…这些问题如果不解决，花店最多撑两个月。
陆衍看着报告，心中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紧迫感。在商场上，他见过太多企业倒闭，从来都是冷眼旁观。但这次不一样，他无法接受喻清欢的花店就这样消失。
可是该怎么帮她呢？以他的性格，最首接的方式就是砸钱解决问题。但他了解喻清欢，她绝对不会接受首接的资助。
陆衍靠在椅背上，第一次觉得商业上的成功在面对感情时显得如此无力。
与此同时，喻清欢正在店里对着空荡荡的收银台发呆。整整一个上午，只有两个客人，还都是来问路的。
她拿起手机，看着通讯录里员工的名字，手指悬在屏幕上半天没敢按下去。
也许是时候让小雨和另一个兼职的学生回家了。虽然她舍不得，但继续这样下去，连她们的工资都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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