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西下午，陆衍照常出现在春日序曲，却发现喻清欢正对着一堆账单发呆。
“今天不浇花了？”喻清欢头也不抬地问。
“先不急。”陆衍在她对面坐下，“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还行吧。”喻清欢收起账单，“生意有些淡。”
陆衍看了看几乎空无一人的店铺：“需要帮忙吗？”
“什么帮忙？”喻清欢警觉地抬起头。
“比如…推广，或者资金周转。”陆衍试探性地说，“我认识很多企业老板，可以介绍一些客户。”
喻清欢盯着他看了几秒：“您想投资我的花店？”
“不是投资。”陆衍摆手，“就是朋友间的互相帮助。”
“朋友？”喻清欢嘴角扬起一个嘲讁的弧度，“陆总，您觉得我们是朋友？”
陆衍愣了一下：“难道不是吗？”
“朋友不会在别人困难的时候施舍钱财。”喻清欢站起身，“更不会打着'帮助'的旗号来满足自己的拯救欲。”
“我没有…”陆衍想解释。
“您有。”喻清欢打断他，“我知道您是好意，但这家店是我的心血，我不会让任何人用钱来解决我的问题。”
陆衍看着她决绝的表情，第一次感受到了挫败感。在商场上，没有什么问题是钱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钱不够多。可面对喻清欢，他的这套逻辑完全失效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他忍不住问。
“想办法呗。”喻清欢重新坐下，开始整理花材，“总不能坐以待毙。”
接下来的几天，陆衍亲眼见证了什么叫做“想办法”。
喻清欢开始减少进货量，只留下最畅销的几种花。她辞退了兼职员工，一个人撑起整个店铺。为了节省配送费，她甚至开始亲自送花，骑着那辆老旧的电动车，穿梭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陆衍有一次开车路过，看到她在红绿灯路口等车，后座绑着一大束百合，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脸上却依然带着笑容。
那一刻，他的心被狠狠触动了。
他见过太多企业家在困境中的模样，绝望、愤怒、或者干脆放弃。但喻清欢不一样，她身上有种说不出的韧性，就像她店里的那些花一样，即使在最恶劣的环境下也要努力绽放。
“陆总，您最近总是走神。”李明在汇报工作时忍不住提醒。
“有吗？”陆衍回过神。
“开会的时候您盯着窗外看了半个小时。”李明小心翼翼地说，“是不是那家花店的事…”
“你都知道什么？”陆衍转头看向他。
“我了解过，情况确实不太乐观。”李明递上一份资料，“要不要我们首接收购？或者投资入股？”
“不行。”陆衍摇头，“她不会同意的。”
“那您打算怎么办？”
陆衍沉默了很久：“总有其他办法的。”
他开始重新思考这个问题。首接的金钱援助会伤害喻清欢的自尊，但如果换个方式呢？
商业合作、市场拓展、供应链优化…这些都是他擅长的领域。关键是要让喻清欢觉得这是她自己的成功，而不是别人的施舍。
当天晚上，陆衍在办公室里待到很晚，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各种商业数据和行业分析。这是他第一次为了帮助一个人而动用自己的商业资源，也是第一次发现，有些事情比赚钱更让他在乎。
与此同时，喻清欢正在店里盘点库存。她的电动车停在门口，车座上还残留着今天送花时的花瓣。
累是真的累，但她不后悔拒绝陆衍的帮助。春日序曲是她从零开始建立起来的，她要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它。
只是有时候，她也会忍不住想，如果真的撑不下去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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