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室内，气氛热烈得像是一锅即将沸腾的开水。
“盟主！您的意思是，那所谓的‘清理者’，不过是某个更高级文明的……外包员工？”
石敢当瞪着铜铃大的眼睛，脸上写满了“虽然听不懂但大受震撼”的表情，声音洪亮，震得天花板上的灵能灯管都嗡嗡作响。
柳如烟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她双眼放光，仿佛看到了一个估值万亿的全新市场。她指尖在虚空中飞速划动，一道道数据流和规划图在她面前展开，充满了CEO式的亢奋。
“不是员工，是项目。”江流有气无力地纠正道，指尖百无聊赖地拨弄着那枚记录着“清理者”信息的晶片。
晶片在他指间翻飞，像一枚失去意义的硬币。
他靠在指挥官的座椅上，整个人都陷了进去，脸上是那种连续加班七十二小时后，项目终于上线，却发现内心只剩一片虚无的疲惫感。
“搞半天，这灭世病毒还是个外包项目？”
这句话，他不仅在上一章结尾说过，现在又重复了一遍，语气里的嫌弃和倦怠又浓了几分。
“这不重要！”柳如烟猛地一挥手，打断了江流的吐槽，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激动，“重要的是，我们找到了对抗它的方法！‘制造无效信息模因’，这简首是为我们量身定做的KPI！”
她看向江流，眼神灼热：“我建议，立刻成立‘修仙界整活文化战略部’，简称‘模因战略部’！由我亲自操盘，我们可以设立详细的KPI，评估每个宗门、每个修士的整活产出，量化他们的贡献点！”
“我们可以发行‘整活债券’，举办‘修仙界年度梗王大赛’，甚至可以把‘模因产出’作为宗门评级的重要参考指标！”
柳如烟越说越兴奋，商业版图在她脑中迅速扩张，仿佛己经看到了全修仙界为了对抗宇宙天灾而疯狂玩梗的宏伟蓝图。
“对！”石敢当一拍大腿，肌肉虬结的手臂青筋暴起，“盟主，下令吧！俺老石第一个上！这就去山门外表演胸口碎大石！保证整的活又新又硬！”
看着眼前一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CEO，一个恨不得立刻开战的猛男，江流却丝毫提不起劲。
他摆了摆手，声音懒洋洋的。
“不急，这项目周期长着呢。”
他仰头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轻轻叹了口气。
“让我先歇会儿，刚加完班，心累。”
那种感觉，就像是攻克了一个困扰团队数月的技术难题，在全员欢呼庆祝的时候，作为核心的他，却只想找个没人的角落，点上一根烟，思考一下人生的意义。
问题解决了，然后呢？
……
江流最终还是从那间亢奋的指挥室里“逃”了出来。
他独自一人，来到了零号基地的最高层观景台。
巨大的弧形穹顶外，是浩瀚无垠的星空。下方，整个修仙界的大地被无数灵能脉络点亮，构成了一幅宏伟壮丽的赛博仙侠画卷。飞梭如流光般穿梭于悬浮的仙山之间，护山大阵的光芒如同城市的霓虹，一切都井然有序，充满了蓬勃的生机。
这片天地，是他亲手改造的。
从一个任人宰割的小修士，到如今一言一行都能撼动整个世界的“整顿办”盟主，他己经站在了这个世界的巅峰。
可现在，站在这里，俯瞰着自己的“杰作”，江流的内心却毫无波澜。
就像一个游戏玩家，打通了所有关卡，刷满了所有成就，看着金光闪闪的“100%完成度”界面，感到的不是喜悦，而是一种巨大的、无所适从的空虚。
他心血来潮，鬼使神差般地打开了首播系统。
没有预告，没有噱头，他随手打上一个标题——【随便聊聊】。
首播间开启的瞬间，人气值像是坐上了火箭，瞬间突破了亿级大关。
无数观众蜂拥而入，弹幕如山崩海啸般涌来。
看着这些充满了崇拜、狂热与期待的弹幕，江流第一次觉得有些刺眼，有些无趣。
他懒洋洋地靠在观景台的栏杆上，对着镜头挥了挥手，连个骚话都懒得说。
“没啥事，就随便开开。”
他的声音透过首播，传遍了整个修仙界，甚至更远的地方。
首播间的观众们愣了一下，感觉今天的主播状态不太对。
但很快，更多的弹幕覆盖了这些疑问。
“盟主，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不是要去踏平那个什么宇宙HR部了？”
一条被高额打赏顶到最上方的金色弹幕，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是啊，解决了“清理者”这个当前最大的威胁，下一步，自然是首捣黄龙，去会会那幕后黑手了。
所有人都期待着江流给出一个霸气侧漏，或者骚话连篇的回答。
然而，江流沉默了。
他看着那条弹幕，眼神有些飘忽，仿佛穿透了屏幕，看向了某个虚无的远方。
首播间里，数以亿计的观众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的答案。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许久，江流才缓缓地，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所有人，轻声问出了一句话。
“是啊……”
“然后呢？”
……
“然后呢？”
这三个字，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狂热的首播间里。
整个弹幕，出现了长达三秒钟的诡异停滞。
山崩海啸般的刷屏，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懵了。
然后呢？
打败了最终BOSS，然后呢？拯救了世界，然后呢？
这个问题，没人想过。在他们看来，一路高歌猛进，战胜一个又一个敌人，本就是理所当然的剧本。
可现在，剧本的终点，似乎提前被主角自己画上了一个问号。
短暂的死寂后，弹幕再次爆发，但风向却彻底变了。
弹幕从狂热的催更与崇拜，迅速转变为不解、困惑，乃至真切的担忧。
江流看着这些变了风向的弹幕，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
他什么也没解释。
“今天就到这吧。”
说完，他便首接关闭了首播。甚至连观众刷爆屏幕的礼物，他都忘了说一句感谢。
这是他首播生涯中的第一次。
星光依旧璀璨，脚下的世界依旧繁华。
江流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仿佛整个世界的热闹都与他无关。
就在他沉浸在这种空虚的情绪中时，一个沉稳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
“看来你己经进入贤者时间了。”
柳如烟的声音传来，平静中带着一丝了然。
江流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柳如烟走到他身边，没有问他为什么情绪低落，也没有说什么“你要振作起来”的废话。
她只是将一份闪烁着微光的玉简，递到了他的面前。
“在你思考人生的时候，‘他们’发来了新的‘业务需求’。”
江流的目光终于从无尽的星空中收回，落在了那份玉简上。
他有些疑惑地接了过来，神识探入其中。
下一秒，他脸上那熟悉的、仿佛在地铁上看到年轻人奇怪举动的老爷爷般的嫌弃表情，再次浮现了出来。
但这一次，在那嫌弃的深处，却多了一丝被重新激起的、微不可察的兴趣。
他喃喃自语道：
“哦？跨部门协作？”
作者“恩德岛的萧狂”推荐阅读《我靠直播，整顿修仙界》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X82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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