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吧回到家，苏念把江淮留下的赵坤行踪记录铺在餐桌上，反复翻看。台灯的光落在纸上，把那些密密麻麻的时间、地点照得格外清晰，她的手指在“每周三下午两点 城南工业园科创大厦”这行字上，来回划了好几次。
林子墨说的“见客户”，赵坤的固定行程，还有江淮提到的“黑箱子”——这三者之间肯定有联系，只是她现在还没找到那个关键点。
她拿出手机，给张姐发信息：“江淮说要考虑，但己经帮我摆脱了跟踪，还给了我赵坤的行踪记录——他好像知道五年前我在仓库被打晕的事。”
张姐很快回复：“这么说，他跟你父母的案子也有点关联？那他答应合作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你别太着急，明天等他答复就好——我己经帮你查到‘星空网吧’的监控负责人了，明天可以调半年前的监控。”
苏念松了口气，有张姐帮忙查网吧监控，有江淮可能的合作，她感觉自己终于不是孤军奋战了。
放下手机，苏念走到书房，打开那个带锁的箱子，拿出父亲的工作日记。她翻到五年前3月22日那一页，上面写着：“陈宏找部队的人了，说要‘处理’一个兵——那个人好像查到了什么，不能让他坏了大事。”
以前她看不懂“处理一个兵”是什么意思，现在结合江淮的话，终于明白了——陈宏要处理的，就是江淮。因为江淮查到了他跟父母案子相关的事，所以他才会诬陷江淮，让他退役。
苏念的手指轻轻拂过日记上父亲的字迹，眼眶微微发红。父亲当年肯定知道很多事，却因为被威胁，不敢说出来，最后还可能因此丢了性命。
“爸，妈，我一定会查清楚的。”她轻声说，“不管是陈宏，还是赵坤、林子墨，我都不会放过他们。”
第二天早上，苏念起得很早。她收拾好自己，又把父亲的日记和旧文件重新整理了一遍，确保没有遗漏。刚准备出门，手机就响了，是江淮打来的。
“醒了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我己经到你小区门口了，如果你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
苏念心里一震，没想到他会这么快给答复，而且首接提去民政局。她连忙说：“我马上就好，五分钟后下楼。”
挂了电话，苏念抓起包和箱子，快步往楼下跑。到了小区门口，果然看到江淮的黑色越野车停在路边，他穿了件浅蓝色衬衫，领口系得整齐，跟昨天的夹克工装裤判若两人，少了几分粗犷，多了几分沉稳。
“走吧。”江淮下车，接过她手里的箱子，放进后备箱，“我己经跟民政局的朋友打过招呼了，今天人不多，流程能快些。”
苏念点点头，坐进副驾驶。车子发动后，她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里有些紧张，却更多的是期待。
“对了，我昨晚去查了赵坤的仓库。”江淮突然说，“仓库周围有三个监控，还有两个保安24小时巡逻，很难靠近。不过我在仓库后面的小巷里，发现了一个废弃的通风口，应该可以进去——等我们领完证，再去看看。”
“好。”苏念点头，“张姐今天帮我查‘星空网吧’的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捡走李明身份证的人。”
“嗯，多线并行，能快些查到线索。”江淮说。
车子很快到了民政局，大厅里人果然不多。江淮的朋友己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他们过来，笑着迎上来：“江淮，这就是你说的‘对象’？挺漂亮的嘛。”
江淮咳嗽了一声，没接话，只是把身份证递过去：“麻烦你了，尽快办。”
“放心，包在我身上。”朋友接过身份证，领着他们去拍照、填表。
拍照的时候，摄影师让他们靠近一点，江淮犹豫了一下，还是往苏念身边挪了挪，肩膀轻轻碰到她的肩膀，传来一丝温热的触感。苏念的心跳漏了一拍，却还是努力保持平静。
“笑一笑嘛，新婚夫妻怎么这么严肃。”摄影师打趣道。
苏念扯了扯嘴角，没笑出来——她实在没办法在这种“合作”的前提下，对一个刚认识三天的人笑出来。江淮也没笑，只是微微放松了表情，眼神里没了平时的冷意。
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苏念看着红色封面上的“结婚证”三个字，心里五味杂陈。她从没想过，自己的婚姻会是这样——为了查父母的案子，跟一个认识三天的人闪婚，没有爱情，只有合作。
但她不后悔。
“走吧，先去我那里。”江淮把结婚证放进钱包，对苏念说，“把你的东西放好，我们再去赵坤的仓库看看。”
“好。”
坐上车，苏念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今天还得去律所交接一下工作——那个‘商业欺诈’的案子，我得交给同事，不能再碰了。”
“我陪你去。”江淮立刻说，“我在楼下等你，有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不用麻烦你，我自己可以……”
“不行。”江淮打断她，“林子墨肯定盯着你呢，你一个人去律所不安全——我们现在是‘夫妻’，我不能让你单独行动。”
苏念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里一暖，没再拒绝。
车子驶进江淮住的小区，苏念发现这里虽然老旧，但安保很严，门口有保安登记，每栋楼下面还有门禁。江淮把车停在楼下，拎着箱子跟她一起上楼。
打开房门，苏念愣住了——房间里很整洁，跟她想象中的“兵痞”住处完全不同。客厅里摆着一张旧沙发，茶几上放着几本书，都是关于侦察和反侦察的；墙上挂着一张地图，上面用红笔标记着几个点，其中一个就是城南工业园；阳台晾着几件洗干净的衣服，叠得整齐。
“你随便坐，我去给你倒杯水。”江淮把箱子放在客厅角落，走进厨房。
苏念走到地图前，看着上面的红笔标记——除了城南工业园，还有郊区的烂尾楼，以及赵坤公司的地址。看来，江淮昨晚不仅去查了赵坤的仓库，还做了不少功课。
“喝点水。”江淮端着两杯温水走过来，递给苏念一杯，“我这里有点简陋，你别介意。”
“不会，很干净。”苏念接过杯子，“对了，你昨晚去仓库，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没太靠近，只看到保安巡逻很频繁，而且他们手里都拿着对讲机，好像随时在跟人汇报。”江淮说，“通风口的位置很隐蔽，在仓库后面的小巷里，被一堆杂物挡住了，应该没人发现。”
苏念点点头，心里有了个主意：“下周三林子墨去科创大厦的时候，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你去仓库的通风口看看，我去科创大厦跟踪林子墨，这样能同时查两条线索。”
“不行。”江淮立刻反对，“你一个人去科创大厦太危险，林子墨肯定带了人。要去一起去，先查完林子墨，再去仓库。”
苏念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没再反驳：“好，听你的。”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张姐发来的信息：“‘星空网吧’的监控查到了！半年前捡走李明身份证的人，是赵坤公司的保安，叫王虎——我己经把他的照片发给你了。”
苏念点开照片，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脸上有一道刀疤，眼神凶狠。她把照片转发给江淮：“你认识这个人吗？”
江淮看了一眼，皱了皱眉：“这个人我见过，上次在赵坤的仓库门口，就是他在巡逻——他是赵坤的得力手下，手上可能沾了不少事。”
苏念心里一喜，没想到这么快就查到了关键人物：“那我们可以从他入手，说不定能查到更多关于空壳公司和赵坤的线索。”
“嗯，但不能急。”江淮说，“王虎很谨慎，而且跟赵坤走得近，我们得找个合适的机会，不能打草惊蛇。”
苏念点点头，知道他说得对。现在他们己经有了结婚证，有了赵坤的行踪，还有了王虎的线索，接下来的查案之路，应该会顺利很多。
“走吧，去律所。”江淮拿起外套，“早点交接完工作，我们再去仓库看看。”
苏念拿起包，跟在他身后。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她回头看了一眼客厅墙上的地图，心里充满了信心。
林子墨、赵坤、陈宏，你们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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