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所会议室的空调坏了，闷热的空气里飘着汗味。苏念把协议片段的复印件拍在桌上，“啪”的一声，惊得林子墨手里的咖啡杯晃了晃，褐色液体洒在西装裤上。
“林总，解释一下？”苏念指尖点着“分成比例3:7”几个字，眼神像淬了冰，“你跟赵坤合伙用空壳公司欺诈，我爸的资产被你们填了地产亏空，这就是你找我相亲、设局害我的原因？怕我查到真相？”
林子墨慌忙用纸巾擦裤子，手都在抖：“这、这是伪造的！苏律师，你别被人骗了，我跟赵总只是普通合作，哪来的什么分成？”
“普通合作？”苏念拿出手机，点开林子墨去年三月的银行流水截图——老周昨晚刚发来的，“你去年三月突然有笔二十万进账，来源是‘坤达地产’（赵坤公司），备注‘项目咨询费’，刚好是‘城东商贸’第一笔欺诈款到账后的第三天，这也是‘普通合作’？”
林子墨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旁边的主任看着协议片段，又看看流水截图，脸色比之前更难看：“林总，要是这证据属实，律所不仅要终止跟你的合作，还会配合苏念报警。”
“别报警！”林子墨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主任，我跟律所合作五年，每年给你们带来多少营收？就因为一张破纸，你要跟我撕破脸？”
“破纸？”苏念冷笑，“这张‘破纸’上有你和赵坤的合作细节，有资金流向，还有我爸资产的提及——要是交给警察，你觉得你还能坐在这里跟我们谈？”
林子墨的拳头攥得咯咯响，眼神里满是怨毒：“苏念，你非要赶尽杀绝？我们以前是恋人，你就不能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放我一马？”
“恋人？”苏念想起大学时林子墨借她笔记却转头卖给同学，想起父母失踪后他假意安慰却偷偷转移父亲的文件，“你跟我谈情分？你利用我爸的信任接近我家，跟赵坤合伙吞了我爸的公司，现在还想让我放你一马？林子墨，你的脸呢？”
主任轻咳一声，打破僵局：“林总，现在不是谈情分的时候。要是苏念手里的证据属实，律所只能按规定办。你要么说实话，要么我们现在就联系警察。”
林子墨的肩膀垮了下来，坐在椅子上，双手插进头发里：“是赵坤逼我的！他说我爸欠他三百万，要是不帮他骗钱，就把我爸送进监狱……我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苏念追问，“我爸妈的失踪，跟你和赵坤有没有关系？仓库里的‘苏’字封条箱子，装的是不是我爸的技术零件？”
林子墨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惊恐：“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赵坤从来不让我碰仓库的事，他只让我骗客户的钱……”
苏念盯着他的眼睛，看他不像是撒谎，心里却没松气——林子墨只是赵坤的棋子，真正知道父母下落的，还是赵坤和陈宏。
“就算你不知道，也逃不了责任。”苏念收起协议片段，“你参与商业欺诈，协助转移资金，这些都是铁证。要么跟我们去警局自首，指证赵坤，要么等着警察上门抓你。”
林子墨的身体晃了晃，突然往门口跑：“我不去自首！赵坤会杀了我的！”
江淮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伸脚就挡住了门：“想跑？你骗了那么多客户的钱，害念念被停职，现在说跑就跑？”
林子墨看着江淮冷硬的脸，又看看苏念手里的证据，腿一软就往地上跪：“我去自首！我指证赵坤！但你们得保证我的安全，赵坤的人肯定会报复我！”
苏念拿出手机，拨通王警官的电话：“王警官，我有商业欺诈案的嫌疑人要自首，还能指证主谋赵坤，你们现在能来律所吗？”
挂了电话，苏念看着瘫在地上的林子墨，心里没有丝毫同情。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渐渐亮起的路灯，给江淮发了条信息：“第一步成了，接下来，该找赵坤要我爸妈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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