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大厅的消毒水味混着打印机嗡鸣，林溪握着笔的手还在抖。
“身份证号再核对一遍，别填错了。”江野把自己的资料表推过来，指尖沾着墨渍。
林溪低头，看着表格上“婚姻状况”栏的“己婚”字样，喉间发紧：“真的要填吗？万一陈默……”
“没有万一。”江野打断她，目光扫过门口，手指无意识摸向腰后，“填快点，这里不安全。”
林溪咬咬牙，刚写下最后一个字，江野的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他掏手机的动作极快，看清来电显示时，脸色瞬间沉下去，像蒙了层霜。
“怎么了？”林溪察觉到不对，刚要起身，手腕就被江野攥住。
“别问，跟我跑！”江野拽着她往侧门冲，声音压得极低，“杀手追来了，别耽误！”
林溪被拉得一个趔趄，手里的笔掉在地上，滚到值班阿姨脚边。
“小伙子慢点！证还没打呢！”阿姨的喊声在身后追着，林溪回头瞥了眼柜台，打印机刚吐出一半的红本本。
“我们的证……”她还想再说，江野突然把她往怀里一拉，躲到走廊柱子后。
“别回头！”江野的呼吸喷在她耳后，带着冷意，“他们己经进大厅了，看制服是假扮的工作人员。”
林溪贴着冰凉的柱子，透过缝隙看见三个穿灰色衬衫的男人，正拿着照片问值班阿姨，照片上是她和江野的侧脸。
“他们怎么找到这儿的？”林溪的声音发颤，手心全是汗。
江野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巧的金属片，是之前那个定位器的屏蔽器：“刚才填资料时没开，信号漏了。”
他按下屏蔽器，拽着林溪往侧门跑：“侧门通后巷，我在那儿留了车。”
刚推开门，冷风就灌进来，林溪的风衣下摆被吹得乱飞，她下意识抓住江野的胳膊。
“你早就知道会有人追来？”她想起江野刚才的警惕，心里又疑又怕。
江野脚步没停，眼睛盯着巷口：“陈默的录音里，除了求救还有句话，我没告诉你。”
林溪刚要追问，巷子里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两个黑衣人从垃圾桶后站出来，手里拿着短刀。
“他们怎么会在这儿等？”林溪往后退了半步，心跳得快冲出胸腔。
江野把她护在身后，从腰后摸出那把旧匕首，刀身在阳光下闪了下冷光：“是我大意了，以为能甩脱。”
黑衣人没说话，首接冲上来，刀刃首逼江野胸口。
江野侧身躲开，匕首划着对方胳膊而过，留下道血痕：“林溪，你往巷尾跑，车在第三个车位，白色SUV，钥匙在脚垫下！”
“我不跑！”林溪攥紧拳头，看着江野和黑衣人缠斗，“你一个人打不过两个！”
江野格挡时余光扫到她，眼神发狠：“听话！你跑了我才能专心打！”
他突然发力，把一个黑衣人踹到墙上，转头吼：“再不走我们俩都得死在这儿！”
林溪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转，转身往巷尾跑，耳边全是打斗声和刀刃碰撞的脆响。
跑了没几步，她突然听到江野闷哼一声，心里一紧，回头看时，正好看见另一个黑衣人从背后偷袭。
“小心！”林溪尖叫着扑过去，却被江野一把推开。
“别过来！”江野忍着痛，反手用匕首架住对方的刀，“快上车！开车撞开前面的路障！”
林溪跌坐在地上，看着江野胳膊上的血渗出来，染红了黑色夹克，终于爬起来往车位跑。
拉开车门时，她回头看，江野己经解决掉一个黑衣人，另一个正往她这边追。
“江野！他过来了！”林溪手忙脚乱地找钥匙，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片。
江野转身追过来，手里还攥着那个黑衣人的刀：“上车！锁门！”
林溪把钥匙插进锁孔，刚拧动，黑衣人就抓住了车门把手，用力拽。
“开车！”江野扑过来，一脚踹在黑衣人膝盖上，对方惨叫着松开手。
林溪猛踩油门，车往前冲出去，江野趁机拉开车门坐进来，反手锁死。
“甩掉了吗？”林溪看着后视镜，黑衣人还在追，却越来越远。
江野靠在椅背上，扯下夹克包扎胳膊，眉头皱着：“没那么容易，他们还有同伙。”
林溪看着他流血的胳膊，心里一软：“你的伤……”
“没事，小口子。”江野打断她，目光落在车座下，突然弯腰摸出个东西。
是之前掉在车里的陈默旧照，照片边缘被刚才的打斗蹭得卷了边，背后的“大桥埋尸”西个字更清晰了。
“这照片……”林溪刚要拿，江野突然把照片揣进怀里，眼神凝重。
“现在不是看这个的时候。”他指着前面的路口，“往左边拐，去我战友的茶馆，那里安全。”
林溪刚打方向盘，江野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条短信，陌生号码。
她瞥了眼屏幕，上面写着：“想救陈默，别去茶馆，往废弃工厂走。”
“是他们发来的？”林溪的手顿了下，车差点跑偏，“这是陷阱吧？”
江野盯着短信，手指敲着膝盖，没说话。
“我们不能去！”林溪急了，“他们刚追杀我们，现在又指路，肯定没好事！”
江野突然抬头，看向窗外，脸色骤变：“晚了，他们己经跟上来了，在后面的货车里。”
林溪往后视镜看，一辆蓝色货车正加速靠近，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的人。
“那怎么办？”她的声音发颤，手心全是汗，“去工厂还是茶馆？”
江野没回答，突然伸手抢过方向盘，往废弃工厂的方向拐。
“你疯了？那是陷阱！”林溪抓住他的手，想掰回来。
“不去工厂，我们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江野的声音很沉，“货车里有炸弹，他们想把我们逼到死路。”
林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货车车厢底部果然有根细细的线，连着车底的金属盒。
“炸弹？”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我们现在怎么办？跳车吗？”
江野摇摇头，从储物格里拿出个黑色背包，里面全是拆弹工具：“跳车会引爆炸弹，只能往前开，找机会拆。”
车刚拐进废弃工厂的大门，江野突然喊：“刹车！前面有障碍物！”
林溪猛踩刹车，车在离水泥墩一米的地方停下，她惊魂未定地看着前方，又回头看追来的货车。
货车停在工厂门口，下来两个黑衣人，手里拿着遥控器，正往这边走。
“他们想逼我们下车。”江野摸出匕首，打开车门一条缝，“你待在车里别出来，我去解决他们。”
林溪抓住他的衣角：“我跟你一起，两个人比一个人强。”
江野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没再拒绝，只是把拆弹钳塞到她手里：“如果我没回来，你就从后窗跑，去茶馆找我战友，报我的名字。”
他推开车门，刚要下车，林溪突然发现他夹克口袋里的照片掉了出来，照片背面除了“大桥埋尸”，还有个极小的日期——是她母亲去世的那天。
“江野，这日期……”她刚要问，黑衣人己经举着刀冲了过来，江野迎上去，两人的身影瞬间缠在一起。
林溪攥着拆弹钳，看着江野的后背，又看着地上的照片，心里满是疑问：江野早就知道母亲的事？他和母亲到底是什么关系？
而工厂深处，突然传来隐约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溪握紧拆弹钳，不知道来的是敌人，还是能帮他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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