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脚步声还在。
江黎有些忍不住有些懈气。
祂有些勉强地维持姿态。
“您的品格毋庸置疑，我亲爱的A。”
A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这句话也就只有你说我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要是其他人说的话我可不敢接受。”
二人之间重归沉默，只静静的走。
一些特殊的菌类在黑暗中散发着莹莹幽光，形状奇特的苍白花朵散发着浓烈的芳香，长着巨大翅膀、奇特花纹的飞蛾在空中飞舞，月光如水，照得落叶掀起的涟漪波光粼粼。
这一次仍旧是A先开口。
“序江，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是我先开口啊。”
A用商量的语气说着。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能让我开心一点吗，就像以前一样。”
听到这话，江黎也收起了在A面前的装模作样。
“抱歉。”
A走了两步来到水边，左手提起裙摆，缓缓蹲下，向前俯身，伸出不知什么时候摘了手套的右手拨弄了两下河水，撩起一层层涟漪，“我原谅你了，序江。我允许你再问我一个问题。”
A知道江黎原本想问什么问题，祂也愿意为祂解答。
“请告诉我，您为什么一首穿着丧衣？你打算为谁守丧？”
A没有想过隐瞒或反驳，这在他们之间是毫无用处的。
“虽然我也很想说一句情话，比如‘为了纪念过去的你和我’或者别的，但我说过，至少我对你从不会说谎，”A没有回头。
祂继续说道:“算是为了提前纪念即将牺牲的众生。”
“还有你自己。”江黎心里想到，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
“那你会为我们献花吗？”
“当然，你想要什么花？”A的语气很轻松。
“什么花都可以吗？”
“什么花都可以，谁让我偏爱你呢。”
“就选白玫瑰吧，白玫瑰百无禁忌。”
其实江黎更希望A能送祂一束红玫瑰，A回赠与祂的第一束花就是红玫瑰。
“真的不选点别的吗？”A的语气有些促狭，“那可能会是你收到的我送的最后一束花哦~”
“不用其他的了，白玫瑰就足够。”江黎的语气仍然平静。
“A，”江黎压低声量，显得有些缠绵多情，“艾利维亚斯。”
A没有回答，祂也有些恍惚。
有多久没有人叫出这个名字了？自从B陷入沉睡，慕梓离开，那些为数不多的知道祂名字的人都选择了叫祂“A”，这个显得有些冷酷与距离的代号。
“艾利维亚斯...”江黎一步步向A靠近，轻声喊着祂的名字。
A却叫住了他。
“好了，你就站在那儿吧，不用再过来了。”
这一次江黎却没有如祂所愿地停住脚步，反而是快走两步，来到祂身侧，单膝半跪，伸手去够祂撩动河水的右手。
“艾利维亚斯，让我再看看你，好吗？我的黛娅。”江黎垂眸，注视着那只也似在拨动自己心湖的手。
A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败在了江黎语气的祈求与克制中。
“好。”
一个复杂的法阵在二人身下迅速勾勒，然后启动，将二人传送至了江黎在Z1的领域之中。
整个领域由无数重层层包裹的破碎次空间组成，数千万年间不断绘制的阵法、法阵与法印填充其中，形成了这个几乎独立于世界的空间。
不同的光芒闪烁，绚烂似星河。
江黎动了动手想要揭下祂的面具，却又想到了什么稍稍后退两步，与A隔开些距离，首勾勾地盯着祂的脸，等待着祂揭下面具。
A抬手又绘制了几个法印，却不是为了防止他人的窥探。
这几个法印将有些昏暗的空间映得明亮，也让二人能够清晰的看到所有细节。
A抬手摸上了面具的边缘，轻轻了一下，要将手放下。
随后祂凑到江黎身前，拉起江黎的右手，放在了脸侧。
“序江~”
拉长的尾音像钩子一样勾动着江黎的心绪。
“你来帮我摘。”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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