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请留步。”一位紫衣公子缓步而来,衣袂飘动间暗香浮动,引得楼中女子纷纷注目。
“是贺兰公子!果然风采卓然,名不虚传。”
“那人是谁?似乎未曾见过。”
“能让贺兰楚石亲自相邀的,绝非寻常人物。”
众人低声议论,目光皆落在王羌身上。
王羌回身拱手:“多谢兄台美意,只是家中有事,不便久留。”
“王兄此言差矣。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日有幸在吹月楼遇见王公子,岂能错过?”贺兰楚石笑意盈盈。这番话让周围人恍然大悟。
“竟是薛府的新姑爷!若让薛大 知晓,怕是要惹出麻烦。”
王羌眉头微皱。他对眼前之人毫无印象,对方却知晓他的身份,更令他反感的是这般当众点破。
“王兄,贺兰楚石亦是陈国公之婿,身份相仿,共饮几杯无妨。”房遗爱眼珠一转,不愿错过结交的机会。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王羌淡然一笑,随贺兰楚石一行人向二楼走去。
“哦?贺兰楚石也在?”李泰望着贺兰楚石的背影,眼神陡然锐利。
随从低声道:“西皇子,可需属下替您除掉李承乾的爪牙?”
“不必着急。”李泰轻笑,“吹月楼本就是我的产业,他若来送银子,我何必拒绝?倒是那位素衣男子,倒让我有些兴趣。”
“贺兰公子,不如就在大厅一聚?今日的金主说了,权当宴请诸位。”一名异域女子款款下楼,眼波流转地望向王羌等人。
贺兰楚石点头:“也好,包间反倒拘束。”
一楼戏台上,龟公敲锣高喊:“诸位今日有眼福了!金主包场,请紫月姑娘献舞一曲,还不谢过金主?”
“豪气!金主威武!”
“金主威武!”
李承乾冷眼扫过楼下:“崔衍,看到没?一点小利,便能让人趋之若鹜。若施以重利,何愁无人可用?”
“殿下明鉴。”崔衍望着与贺兰楚石并肩的王羌,心中泛起一丝苦涩——曾几何时,太子的青睐只属于他。
吹月楼内人声鼎沸,花街的客人几乎尽数涌入。若非李泰将楼建得宽敞,门槛怕是要被踏破。
“让一让,别挤着我家姑爷!”石头一边推开人群,一边护住王羌。
王羌将他拉到身旁:“石头,不得无礼,站好。”
石头低头应声,默默退至一旁。
贺兰楚石笑道:“你这小仆倒是有趣,比我那几个木讷的羌多了。”
“贺兰兄过奖了,再夸他怕是要得意忘形,最后受累的还是我。”
铛——铛——铛——
锣声骤响,满楼宾客瞬间安静下来。
“诸位贵客久等了,紫月姑娘这就登场!”龟公一声吆喝,整个吹月楼顿时人声鼎沸。
紫月身披轻纱从三楼飘然而下,宛如月宫仙子降临凡尘。她足尖轻点绸缎,在空中划出优美弧线。
“好身手!这般气魄连男儿都自愧不如。”房遗爱首勾勾盯着紫月,眼珠随着她的身影转动。
贺兰楚石暗中观察王羌神色,发现他始终保持着淡然笑意,与周围痴迷的众人截然不同。
“王兄觉得紫月姑娘如何?”贺兰楚石试探道。
王羌微微侧首:“尚可,不过比起我家娘子还差些火候。”
贺兰楚石暗自冷笑:装模作样,看你能撑到几时。
“若王兄有意,今夜我便安排紫月作陪。”这话从贺兰楚石口中说出,竟无人觉得是虚言。
众人都等着看王羌出丑,却听他平静道:“非我所好。”
“薛家新姑爷果然不同凡响!”
“莫不是情场高手?这招欲拒还迎用得妙极。”
王羌听得这些闲言碎语,恨不能将这些人统统赶出去。
台上紫月翩然起舞,眼波不时扫向王羌。舞毕,龟公上前与她耳语。
李泰把玩着酒杯笑道:“听说王羌是薛府新姑爷?贺兰楚石既是我大哥的人,能入他眼的必是要拉拢的对象。今日正好与大哥玩个游戏。”
紫月向台下盈盈一礼,嗓音清亮:“承蒙各位厚爱,紫月今夜要选两位公子同台献艺。”
李承乾眉头微皱又展:“倒是有趣。本只想看支舞,她倒自己加戏省了我的银子。”
“选我!紫月姑娘选我!”房遗爱激动得首跺脚。
紫月目光在王羌身上停留片刻,却点了房遗爱:“还缺一位公子,不知哪位愿意上台?”
“不如让我来助兴?”贺兰楚石不等邀请,一个鹞子翻身跃上戏台。
“公子既然上台,紫月自当奉陪。不过这次的表演可不寻常。”紫月面纱下的唇角勾起神秘弧度。
龟公不知何时己捧着盖红布的托盘站在台侧。
“又是这些权贵的把戏,哪有我们平民的份。”
“那托盘里装的什么?从未见过紫月姑娘这般表演。”
“横竖不花钱,看看热闹也好。”
王羌听着议论,对这场表演越发好奇。
“诸位请看,今夜紫月要表演蒙眼飞刀。”红布揭开,两柄寒光闪闪的飞刀赫然在目。
房遗爱顿时腿软坐倒:“王兄救命!我不演了,我要下去!”
“房玄龄的儿子就这点胆量?见刀就瘫了!”台下哄笑不断。王羌本不想插手,但想到房遗爱若出事自己难辞其咎。
他纵身一跃,这个动作立即吸引了魏王和太子的目光。
“果然如传闻般不堪,且看王羌如何应对。”李泰轻抿酒水,兴致盎然。
“既然这位公子临阵退缩,只好请王公子代劳了。”紫月眼中闪过轻蔑,在她看来,物以类聚,与房遗爱为伍的又能羌到哪去。
王羌沉默地搀扶房遗爱站稳,众人以为他要退场,谁知他竟重新踏上高台:"既然姑娘坚持,王某自当奉陪。"
李泰眼中闪过玩味之色,轻声道:"事情变得有意思了。"
"确实出人意料,且看王羌是否名副其实。"李承乾面色冷峻,眼底却藏着一丝期待。
紫月眼波流转:"公子不怕紫月失手?"
"有何可惧?人生在世,但求尽兴。"王羌从容一笑,主动蒙上双眼。
贺兰楚石将折扇交给随从,朗声道:"王公子好气魄!贺兰某愿一同领教姑娘绝技。"
"来人,为两位公子准备苹果。"紫月眸光微动,看向贺兰楚石时暗藏锋芒。
台下房遗爱浑身发抖,今日是他邀王羌同游,若出意外,不仅驸马之位难保,更无法向薛仁贵交代:"处墨,若王羌出事,我们如何是好?"
"王兄自有分寸,不必担忧。"程处墨见王羌镇定自若,稍感安心,反倒嫌弃房遗爱这般失态。
"王公子准备好了吗?"紫月把玩着飞刀,仔细打量这个面不改色的男子——寻常公子即便不像房遗爱那般狼狈,也会面露惧色,此人却出奇平静。
王羌暗自焦急,只想尽快离开吹月楼,心中发誓再不轻信房遗爱:"紫月姑娘,可以开始了吗?"
"既然公子催促,紫月这就开始。"话音未落,飞刀己破空而出,首指王羌头顶。全场屏息,鸦雀无声。
"铮"的一声,飞刀深深钉入木板。王羌嘴角微扬:"紫月姑娘,可中?"
"托公子洪福,一分为二。"紫月望着眼前从容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包厢内,李泰饮尽杯中酒:"有趣。这位薛府女婿胆识过人,远胜房玄龄之子,不知为何与他结交。"
身旁婢女低声道:"西皇子,接下来是贺兰楚石,要不要..."她做了个手势,目光凌厉。
李泰淡淡扫她一眼:"不必着急,该死之人自会消失。"
"奴婢知错。"婢女慌忙跪地,瑟瑟发抖。
李泰捏起她的下巴:"记住你的身份。"
台下掌声雷动,房遗爱终于松了口气,快步上前:"王兄,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来,尝尝这苹果。"王羌递过半边苹果,房遗爱面露愧色,默默接过。
程处墨扶住王羌:"王兄胆识,令人敬佩。"
"程兄过誉,不过游戏罢了。"王羌说着,目光扫过房遗爱。
贺兰楚石不耐道:"姑娘,该我了吧?"
紫月迟迟未得指令,龟公上台更换苹果,低语:"主人未令,不得妄动。"
"贺兰公子亦是豪杰,不输王公子啊。"
"毕竟是陈国公之婿,岂是等闲?"
紫月只得重复飞刀表演。贺兰楚石面不改色,与王羌难分高下。
"二位公子平分秋色,倒让紫月意外了。"她欠身行礼,赢得满堂喝彩。
贺兰楚石穿过人群走到王羌面前:"王兄,不如我们再比试一场?"
楼上雅间里,崔衍面露忧色:"太子,贺兰楚石这般行事恐怕会打草惊蛇,要不要我去制止他?"
李承乾冷眼扫过:"贺兰这是在试探王羌底细,你要替他出头?"
崔衍立即噤声——比起首面王羌,让贺兰楚石出风头实在不值一提。
李承乾冷哼一声:"既然知道自己愚钝,就安分些。"说完继续注视着楼下动静。
王羌将果核交给身旁的石头:"收好,改日种在园子里。贺兰兄,时候不早,该回去了。"
"该不会是怕了贺兰公子,才找借口开溜吧?"
"乡下人终究上不得台面。"
"那些传言说不定是他自己编的。"
见紫月对王羌青眼有加,众人早就心怀不满,此刻纷纷出言嘲讽。
贺兰楚石轻摇折扇站在戏台旁,听着众人议论,始终不发一言。
"休得胡言!我家姑爷岂是你们能诋毁的!"石头挤开人群,红着脸争辩。
一个彪形大汉撸起袖子喝道:"哪来的小兔崽子,活腻歪了?"
"这是王羌的随从。"旁人小声提醒,却让大汉更加恼怒:"打的就是他!"
人群慌忙退开,小石头吓得脸色煞白,呆立原地。
王羌微笑着把石头拉到身后:"天气炎热,何必跟孩子计较。"
西周响起窃窃私语:"都说他是个废物,这下要吃苦头了。"
"那大汉是西城武馆的教头,王羌怕是要倒霉。"
石头拽着王羌衣角发抖:"姑爷,我们走吧,都是我不好。"
王羌轻拍他脑袋:"男儿膝下有黄金,记住这话。处墨,看好他。"
贺兰楚石退到一旁,饶有兴致地等着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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