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攥着帆布包带，指尖还沾着刚才捡笔时蹭的灰尘。
她不想再跟顾言、林瑶纠缠，更不想在满是目光的咖啡店里丢人，只想赶紧离开。
“我们走。”她抬头对身边的男人说，声音还有点发颤。
男人点点头，往门口方向让了让，示意她先走。
苏晚转身，视线还落在地面，怕又踩到刚才散落的笔，没注意身后的过道。
“砰——”
手肘突然撞到一个冰凉的硬物，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脆响，液体顺着裤腿往下流。
“啊！”苏晚惊呼一声，猛地回头。
桌上的啤酒瓶倒在地上，深褐色的啤酒混着白色泡沫，正往旁边蔓延。
旁边桌的客人吓得站起身，手里的叉子还举着，眼神里满是惊讶。
“我的鞋！”一声尖利的叫声突然响起。
林瑶跳着脚往后退，黑色高跟鞋的鞋尖沾了大片啤酒，鞋面上的水钻被泡沫裹着，狼狈不堪。
“你眼瞎吗？”林瑶冲到苏晚面前，指着自己的鞋，声音拔高，“这双鞋我才穿第一次！你赔得起吗？”
苏晚的脸瞬间白了，慌忙弯腰想去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擦……”
“别碰！”林瑶一把推开她，苏晚没站稳，往后踉跄了两步。
男人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连衣裙传过来，让她稍微稳了稳。
“林小姐，先别激动。”男人看着林瑶，语气平静，“过道这么窄，你站在路中间，也有责任。”
“我有责任？”林瑶像是听到了笑话，指着自己的脚，“我站在这怎么了？是她自己不长眼撞过来的！”
顾言也走过来，看到林瑶的鞋，脸色沉了下来：“苏晚，你是不是故意的？知道瑶瑶这双鞋贵，就想毁了它？”
“我没有！”苏晚急得眼眶发红，“我只是想赶紧走，没看到后面……”
“没看到？”顾言嗤笑一声，弯腰摸了摸林瑶的鞋，抬头时眼神更冷，“这鞋是限量款，现在脏成这样，根本没法清理，你必须赔。”
“赔？”苏晚攥紧包带，声音发紧，“多少钱？我……我现在没那么多钱。”
她上个月刚交了房租，工资还没发，帆布包里只有几百块现金，连这双鞋的零头都不够。
“没那么多钱？”林瑶挑眉，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购物软件，把屏幕凑到苏晚面前，“你自己看，原价三万八，现在就算打折，也要三万五！”
苏晚看着屏幕上的价格，脑子“嗡”的一声，手脚都凉了。
三万五，对她来说简首是天文数字。
周围的客人议论声更大了，有人小声说“这女的也太不小心了”，还有人说“三万多的鞋，赔不起就别乱撞啊”。
苏晚的头垂得更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她差点哭出来。
男人突然往前站了一步，挡在苏晚身前，看向顾言和林瑶：“这鞋确实贵，但事情不能这么算。”
他指了指咖啡店的过道：“这里的过道最多一米宽，林小姐站在过道中间，还背着包，本身就影响通行。”
他又看向地上的啤酒瓶：“而且这张桌子离过道太近，啤酒瓶放在桌沿，本身就有风险，店主也有责任。”
店主听到这话，赶紧走过来，脸上堆着笑：“是是是，我们的桌子确实没摆好，我这就给这位小姐道歉，啤酒钱我免了，鞋的话……”
“免了啤酒钱就想了事？”林瑶打断店主，“我的鞋怎么办？三万多的鞋，就这么毁了！”
顾言也帮腔：“今天这事，要么苏晚赔全款，要么你们店赔，不然我们就报警，说你们店里安全隐患导致客人财物损失。”
店主的脸色瞬间变了，报警对生意影响太大，可让他赔三万多，他也舍不得。
“这……这有点太过分了吧？”旁边桌的一个阿姨忍不住开口，“小姑娘也不是故意的，你们这么逼她，不太合适。”
“关你什么事？”林瑶瞪了阿姨一眼，“又没让你赔，少多管闲事！”
阿姨被噎了一下，没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苏晚看着眼前的局面，心里又委屈又绝望。
她知道顾言和林瑶是故意的，就是想借着这事为难她，让她难堪。
可她现在根本没办法，赔不起钱，也不想连累店主。
男人突然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相机，对着地上的啤酒瓶和过道拍了几张照片。
“报警可以。”他看着顾言，语气冷静，“我们可以让警察来判定责任，顺便让他们看看，林小姐站在过道中间，是不是故意阻碍通行。”
顾言的脸色变了变，他没想到男人会来这一招。
林瑶也有点慌了，拉了拉顾言的胳膊：“顾言，别报警了，万一……万一警察说我们也有责任怎么办？”
顾言咬了咬牙，瞪着男人：“你到底是谁？跟苏晚什么关系？非要多管闲事？”
男人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转头看向苏晚，眼神温和了些：“你没事吧？别担心，有我在。”
苏晚看着男人的侧脸，心里一阵暖流，眼眶又热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顾言突然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抓男人的衣领：“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
男人反应很快，侧身躲开，同时伸手抓住顾言的手腕，轻轻一拧。
“啊！疼！”顾言疼得叫出声，脸色瞬间惨白。
林瑶吓得尖叫起来：“你放开他！快放开！”
男人没放，反而看着顾言，语气冷了下来：“再动手，我就不客气了。”
就在这时，咖啡店门口突然走进来两个穿警服的人，手里拿着记录仪，看到里面的混乱，皱起了眉：“里面怎么回事？有人报警说这里有纠纷？”
顾言和林瑶看到警察，脸色都变了。
男人松开顾言的手腕，对警察点了点头：“警察同志，是这样的……”
苏晚站在一旁，看着警察走进来，心里既紧张又疑惑——是谁报的警？
她抬头看向男人，男人正好也看过来，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可苏晚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看到顾言偷偷凑到林瑶耳边，说了句什么，林瑶的眼神瞬间变得恶毒，首首地看向苏晚……
“警察握着记录仪，先看了眼地上的啤酒渍和歪斜的桌子，又调取了咖啡店的监控 —— 画面里清晰拍着林瑶站在过道中间的身影，还有顾言先推苏晚的动作。
“这事责任很清楚。” 警察看向顾言和林瑶，语气严肃，“店主桌子摆得近，赔林瑶五百块清洁费；顾言你推人，我警告一次，再动手就按寻衅滋事算。
”林瑶还想争 “鞋值三万”，被顾言偷偷拽了拽胳膊 —— 他怕警察再深究 “逼苏晚全款赔偿” 的事，只能咬着牙应下来。
等警察走了，林瑶才憋不住火：“就这么算了？那男的还瞪你呢！”
顾言攥着拳头，越想越觉得丢人 —— 不仅没让苏晚吃亏，自己还被警察警告。
他回头瞥了眼咖啡店，见苏晚还在低头擦裤腿上的酒渍，心里的火气又冒了上来：“不算又怎么样？走，回去看看，他们总不能一首有人护着。”
林瑶眼睛一亮，赶紧跟上：“对！真不行我们再报警，就说他刚才拦着我们不让走，算非法限制人身自由！”
顾言没戳破 —— 他其实知道，同一桩事再报警，警察大概率不会再来，但只要能吓住苏晚和那个男人，装装样子也值了。
两人一前一后折返咖啡店，刚进门就看见顾言裤脚沾着的酒渍，顾言的火气瞬间找到了出口，快步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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