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里的冷气吹在身上，苏晚却觉得脸颊发烫，心脏“咚咚”跳得飞快。
她刚才问出那句话时，脑子是懵的，可话一出口，反而生出一种破釜沉舟的坦然——与其被顾言羞辱、被家里催婚，不如赌一把。
陆沉盯着她的眼睛，眸子里映着天花板的暖黄灯光，像是在确认她是不是认真的。
周围的客人都看傻了，有人小声议论：“这姑娘是不是气糊涂了？跟刚认识的人提闪婚？”
“那个男的看着挺靠谱的，不会真答应吧？”
苏晚攥着手机的手指泛白，屏幕还停留在和妈妈的通话记录界面，妈妈的催婚声仿佛还在耳边响着。
她深吸一口气，迎着陆沉的目光，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认真的，你敢跟我闪婚吗？”
不是求，不是问，而是带着点倔强的挑战，像是在跟顾言的羞辱对抗，也像是在跟自己的委屈较劲。
陆沉沉默了两秒，突然笑了——不是嘲讽，是带着点无奈又觉得有趣的笑。
他抬手挠了挠头，黑色夹克的袖口往下滑了点，露出小臂上那道浅疤：“你知道闪婚意味着什么吗？我们今天领证，明天就是夫妻了。”
“我知道。”苏晚点头，眼神坚定，“我不想再被顾言纠缠，也不想被家里催着相亲，闪婚至少能解决这两个问题。”
她顿了顿，补充道：“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就当我没说……”
“走。”
苏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沉打断。
一个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像是在说“去吃个饭”那么简单。
苏晚愣住了，眼睛睁得圆圆的：“你……你答应了？”
“嗯。”陆沉点头，弯腰捡起她掉在地上的帆布包，递到她手里，“民政局下午五点下班，现在三点半，还来得及。”
他看了眼苏晚沾着啤酒渍的裙子，又说：“你要不要先去换件衣服？或者我先陪你回家拿证件？”
苏晚这才想起自己的裙子还脏着，脸颊更红了：“不用回家，我证件放在包里了——平时总想着万一要用到，没想到今天真用上了。”
她拉开帆布包的拉链，拿出一个透明文件袋，里面装着身份证、户口本，叠得整整齐齐。
陆沉看到文件袋，挑了挑眉：“看来你早有准备？”
“不是，就是习惯带在身上。”苏晚赶紧解释，怕他误会自己是故意的，“我是律师，平时处理案子也需要用到证件。”
“律师？”陆沉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了然，“难怪刚才跟顾言说话时，逻辑那么清楚。”
苏晚没接话，心里却有点慌——她只知道陆沉叫什么，知道他看起来像练过的，其他的一无所知，就这么跟他去领证，是不是太冲动了？
就在这时，苏晚的手机又响了，还是妈妈打来的。
她看了眼陆沉，接起电话，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妈，我跟你说个事……”
“是不是顾言对你不满意啊？没事，妈再给你找别的相亲对象，肯定有比他好的……”妈妈的声音带着焦虑，还没等苏晚说完就抢着说。
苏晚深吸一口气，打断她：“妈，我不用相亲了，我今天要去领证结婚。”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过了几秒，妈妈的声音拔高：“你说什么？结婚？跟谁啊？你不是今天跟顾言相亲吗？怎么突然要结婚了？”
“跟一个刚认识的人，他人挺好的，我觉得合适。”苏晚尽量简化，不想让妈妈担心，“等我领完证，再跟你详细说。”
“不行！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冲动！刚认识就结婚，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妈妈急得快哭了，“你赶紧回来，别去民政局！”
苏晚咬着唇，看向陆沉。
陆沉走过来，对着她的手机说了句：“阿姨您好，我叫陆沉，不是坏人，您放心，我会对苏晚好的。”
电话那头的妈妈愣了一下，随即更急了：“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晚晚，你别听他的，赶紧回家！”
苏晚无奈，只能说：“妈，我己经决定了，等我忙完就回家，挂了啊。”
说完，她不等妈妈再说话，就挂了电话，把手机塞进包里。
“抱歉，让你见笑了。”苏晚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阿姨也是担心你。”陆沉笑了笑，拎起自己放在桌上的黑色背包，“走吧，再不走民政局该下班了。”
苏晚点点头，跟着他往门口走。
路过吧台时，店主赶紧拦住他们：“那个……你们的啤酒钱还没结呢，还有刚才打碎的啤酒瓶……”
陆沉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一百块放在吧台上：“不用找了。”
店主愣了愣，看着他们的背影，小声嘀咕：“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冲动了。”
走出咖啡店，下午的阳光有点晃眼，苏晚下意识抬手挡了挡。
陆沉把自己的墨镜摘下来，递给她：“太阳大，戴上吧。”
苏晚接过墨镜，是黑色的，带着点复古的款式，戴上后正好遮住半张脸，也遮住了她有点慌乱的眼神。
“我们怎么去民政局？”苏晚问，看向路边的公交车站。
“我开车来的，在前面停车场。”陆沉指了指不远处的停车场，“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好。”苏晚点头，站在路边，看着陆沉往停车场走的背影。
他的脚步很稳，背挺得很首，黑色夹克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看起来很可靠。
苏晚心里的慌乱渐渐少了点，可还是有点不安——她真的要跟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小时的人领证吗？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言发来的微信：“苏晚，你别后悔，跟那个穷酸男在一起，有你哭的时候！”
苏晚看着微信内容，冷笑一声，首接把顾言拉黑，然后把手机调成静音。
她抬头，看到陆沉开着一辆黑色SUV过来，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陆沉探出头：“上车吧，再不走真来不及了。”
苏晚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座椅很舒服，还带着点淡淡的阳光味。
陆沉发动车子，往民政局的方向开。
路上，苏晚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这么快就答应跟我闪婚啊？”
陆沉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侧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有点复杂：“其实……我也需要一个理由，摆脱家里的催婚。”
苏晚“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就在车子快要拐进民政局所在的街道时，陆沉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着“老周”两个字。
他看了眼苏晚，接起电话：“喂，老周，什么事？”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陆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也紧了紧。
苏晚看着他的变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出什么事了？他们还能顺利领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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