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SUV平稳地拐进民政局所在的街道，路边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阳光透过叶缝洒在车窗上，晃出细碎的光斑。
苏晚攥着腿上的透明文件袋，指尖反复着户口本的边缘，心里还是有点打鼓——就这么把证领了，是不是太冒险了？
“紧张？”陆沉侧头看她，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从储物格里拿出一瓶温水，拧开瓶盖递过来，“喝点水，缓缓。”
苏晚接过水杯，指尖碰到冰凉的瓶身，心里的燥热退了点：“有点，毕竟……我们今天才认识。”
“认识时间长短，不代表能不能好好过日子。”陆沉的声音很稳，“我退役前在部队待了八年，做事还算靠谱，不会骗你。”
“退役？”苏晚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没问过他的职业，“你以前是军人？”
“嗯，刚退役没多久，正在找工作。”陆沉点头，没多提部队的事，转而说，“前面就是民政局了，停好车我们就进去。”
车子停在民政局门口的停车场，苏晚下车时，看到门口有几对新人手挽着手往里走，脸上都带着笑，心里的不安又多了点。
陆沉锁好车，走到她身边：“走吧，再犹豫就真下班了。”
苏晚深吸一口气，跟着他往民政局里走。
门口的保安看了他们一眼，笑着说：“年轻人挺赶巧啊，还有半小时下班，抓紧时间。”
陆沉点头道谢，拉着苏晚的手腕往里走——他的动作很自然，没有用力，却让苏晚莫名觉得安心。
民政局里人不多，大多是来办离婚的，只有角落的拍照区有一对新人在拍照，气氛有点微妙。
“先去拍照吧，领证需要合照。”陆沉指着拍照区，那里挂着“婚姻登记专用拍照”的牌子。
苏晚点点头，跟着他走过去。
拍照的阿姨看到他们，笑着说：“你们俩挺般配啊，男生精神，女生秀气，来，站好，靠近点。”
苏晚有点不好意思，往陆沉身边挪了挪，肩膀几乎碰到他的胳膊。
陆沉很自然地抬手，帮她把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别紧张，笑一笑。”
苏晚被他的动作弄得脸颊发烫，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哎，对，自然点，女生眼睛再亮一点，男生头往女生这边偏一点……”阿姨拿着相机，不停调整他们的姿势。
“咔嚓”一声，照片拍好了。
阿姨把照片打印出来，递到他们手里：“看看怎么样？不满意可以重拍。”
苏晚接过照片，照片里的自己穿着米白色碎花裙，头发被陆沉别到耳后，眼神有点慌，却透着点雀跃；陆沉穿着黑色夹克，嘴角带着浅笑，眼神落在她身上，很温柔。
“挺好的。”苏晚小声说，把照片放进文件袋里。
陆沉也看了一眼，点头：“嗯，比我想象中好。”
接下来是填表，工作人员把两张婚姻登记申请表推到他们面前：“把基本信息填一下，注意别填错，填完拿过来审核。”
苏晚接过笔，低头开始填，笔尖落在纸上时，手还是有点抖——“配偶姓名”那栏，她写“陆沉”两个字时，心跳又快了几分。
陆沉坐在她旁边，填表的动作很利落，字迹工整有力，一看就是练过的。
“你以前在部队，是不是经常写字？”苏晚忍不住问。
“嗯，以前写报告、写总结，练得多。”陆沉抬头看她，“你写慢点，别写错了。”
苏晚“哦”了一声，放慢了速度，生怕把信息填错。
填到“婚姻状况”那栏，苏晚犹豫了一下——她和顾言没结婚，填“未婚”，可心里还是有点涩。
陆沉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小声说：“过去的事，别想了。”
苏晚点点头，笔落下，在“未婚”那栏打了个勾。
两人填完表，递给工作人员审核。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表，又看了看他们，皱了皱眉：“你们俩认识多久了？看着不像谈恋爱很久的样子。”
苏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怕工作人员不让他们领证。
陆沉往前站了半步，语气平静：“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但互相了解，都觉得对方是合适的人，想早点定下来。”
工作人员又看了看他们的身份证，确认信息没问题，才说：“行吧，现在年轻人想法不一样，只要你们自愿，材料齐全，就能办。”
苏晚松了口气，差点笑出来。
工作人员把表收走，又让他们签了几个名字，然后拿着材料去里屋办理。
等待的时候，苏晚靠在墙上，看着陆沉——他正低头看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在看什么？”苏晚好奇地问。
“看附近的餐厅，领完证，总该请你吃顿饭。”陆沉抬头，把手机递给她，“你看看想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
苏晚接过手机，屏幕上是几家餐厅的推荐，有家常菜馆，也有小资的西餐厅。
“吃家常菜吧，实惠又好吃。”苏晚选了一家评分高的家常菜馆，“这家看起来不错，评论说鱼香肉丝做得特别好。”
“行，听你的。”陆沉点头，把手机收起来。
没过多久，工作人员拿着两个红色的本子走出来，递到他们手里：“好了，祝你们新婚快乐，以后好好过日子。”
苏晚接过红色的结婚证，封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结婚证”几个字烫金发亮，摸起来硬硬的，很有质感。
她翻开本子，里面贴着他们刚拍的合照，下面是打印的信息，还有红色的钢印。
“我们……真的结婚了？”苏晚有点不敢相信，抬头看向陆沉。
陆沉也拿着自己的结婚证，嘴角带着笑：“嗯，真结婚了，以后你就是陆太太了。”
“陆太太”三个字，让苏晚的脸颊瞬间红透，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周围的人似乎都在看他们，有羡慕的，有好奇的，还有一对办离婚的夫妻，看着他们手里的红本本，眼神复杂。
苏晚把结婚证放进文件袋里，紧紧攥着，像是握着什么稀世珍宝。
“走吧，去吃鱼香肉丝。”陆沉笑着说，伸手想牵她的手，又有点犹豫，最后还是改成了扶着她的胳膊。
苏晚跟着他往外走，脚步有点飘，像是踩在棉花上。
刚走出民政局大门，陆沉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着“老周”两个字——是之前帮他查顾言信息的IT战友。
陆沉接起电话，语气轻松：“喂，老周，什么事？”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陆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眉头皱了起来，握着手机的手指也紧了紧。
苏晚看到他的变化，心里一紧：“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陆沉没挂电话，只是对着她摇了摇头，然后对着电话说：“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你在那边等我，别冲动。”
挂了电话，陆沉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到底怎么了？”苏晚追问，心里的不安又涌了上来。
陆沉看着她，犹豫了一下，才说：“老周那边出了点急事，我得过去看看。”
“急事？严重吗？”苏晚问，有点担心。
“不清楚，得去了才知道。”陆沉看了看手表，“现在西点五十，餐厅可能来不及去了，我先送你回家？”
苏晚摇摇头：“不用，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能回家。”
她虽然好奇老周出了什么事，但也知道不能耽误陆沉。
陆沉点点头，把车钥匙递给她：“车你开着，方便点，我打车去老周那边，晚上给你打电话。”
苏晚接过车钥匙，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有点慌——刚拿到结婚证，他就有急事要走，这急事到底是什么？会不会有危险？
陆沉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心，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
说完，他转身就往路边的出租车停靠点跑，黑色夹克的衣角在风里翻飞。
苏晚站在原地，手里握着车钥匙和装着结婚证的文件袋，看着陆沉的背影消失在车流里，心里七上八下——他到底去处理什么急事了？能顺利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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