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手微微抬起，模拟当时的场景：“他当时很慌张、很害怕。
衬衫都湿透了，声音发颤，声称大厦‘有鬼’，他的同学出事了。”
刑侦支队警员董薇薇低头快速记录，偶尔抬眼观察陈文杰的表情：“你当时相信他的话吗？”
陈文杰嘴角微扬，似笑非笑，眼神里带着一丝嘲弄：
“信什么？鬼？同志，我们都是受过教育的人，你难道认为世界上真的有鬼？”
他说完轻轻摇头，仿佛觉得荒谬。
马超皱了下眉，忽略了他的反问，手指在桌上轻轻一叩：“继续。”
陈文杰目光平静地首视马超，语气依旧稳定：“我的职责是保证幸福大厦安宁，处理实际问题，而不是怪力乱神。
我认为他们是遇到了意外或危险，所以立即打算救人，陈健自愿带路。”
他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上：“在7楼至8楼楼梯间发现两名昏迷女学生，刘璐璐和张薇。
生命体征稳定，衣服也相对完整，所以我当时只是怀疑有人恶作剧，才只呼叫了救护车。”
他右手食指无意识地在桌面划了一下：“我想尽快获取剩下两名学生的相关信息。
所以采用了刺激人中穴和面部神经的方式帮助她们恢复意识。”
说到这里，他声音略微低沉：“可惜她们情绪失控，语无伦次，重复着‘红衣服’、‘女鬼’、‘高跟鞋’之类的词汇。
什么有用信息都提供不了，为了不再出现意外，我决定把她们都带上，继续向上搜寻。”
马超注视着他，语气不变：“在13楼，你发现了李强？”
陈文杰点头：“是的。他也处于昏迷状态，而且大汗淋漓的，喘息得很厉害。”
董薇薇插话：“他醒来后说了什么？”
陈文杰略微回忆了一下：“没说什么，只是问一句王硕在哪。
就在那时，我们听到了重物坠落的风声。”他右手突然向下一压，模拟物体坠落的轨迹。
马超紧接着问：“你看到了什么？”
陈文杰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我第一时间冲到护栏边向下查看，确认是有人坠楼。
我立即遥控锁死出口并报警。”
他语气加快：“然后，我抬头向上查看了每一层楼。没有任何人影，没有任何异常动静。”
马超双手抱胸，靠回椅背，语气意味深长：
“陈文杰，西个幸存的学生，口径高度一致，都声称看到了超自然的‘鬼魂’，并指认是‘鬼’导致了王硕的死亡。
而你是现场唯一保持清醒的人，并且你坚持认为没有鬼。你认为我们警方的调查重点应该放在哪里？”
陈文杰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依旧平静，但语气加重：
“他们的证词一致，只能说明他们共同经历了某种强烈的心理冲击，或者提前串通好了。
恐惧会扭曲认知。”他右手食指轻轻点着桌面：
“而我的证词，基于一个简单的事实：我什么都没看到。
如果真有他们描述的那么一个实体存在，我不可能看不见。”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藏在尘世中的除魔人士》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他顿了顿，微微靠回椅背，双手摊开：“应该是有什么人藏在楼里，或者是他们自己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冲突！
你们应该去查楼里的监控，查他们的社会关系，查某些精神层面的问题…”
马超突然打断，声音冷峻：“大厦八成以上的监控因为人为因素，处于瘫痪状态，你知道吗？”
陈文杰被马超打断论述有些不快，眉头微皱，右手无意识地捏了捏左手指节：
“知道，是住在13A层那几户人家干的，老板新购买了一批监控，但没那么快到。”
马超目光锐利如鹰：“陈文杰，你作为保安，知道监控失效，却依然在深夜独自一人。
仅凭一个受惊学生的话，就深入大厦内部，而不先等待支援？
只是领工资的打工人，不至于那么拼命吧？
并且，你用打耳光的方式‘唤醒’昏迷的当事人？
你现在坚持的‘没有鬼’的说法，听起来更像是在否定一个所有在场受害者都认同的‘事实’。
这让你显得很特别，甚至有点…急于撇清什么。”
陈文杰眯起眼睛，身体突然前倾，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
“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觉得我在撒谎？无论是作案时间还是作案动机我都没有！
我怎么可能是凶手？难道这个世界的警方办案靠臆想的吗？”
“这个世界？”马超心里重复着这句话，表面上却带着些许歉意，双手微微下压，示意冷静：
“我们并没有说你是凶手。我们只是在理清所有事实。
一个理智的保安，在异常情况下做出的一系列判断和行动，本身也是需要被仔细审视的‘事实’的一部分。
请你理解。”
…
审讯暂时停顿。
观察室内，单向玻璃后，董薇薇陈述：“根据痕检科报告：
证实王硕是在楼顶跳下的，且坠楼点无他人痕迹，符合自主跳跃。
医院提供的病历也显示王硕长期患有重度抑郁症，有多次自杀未遂记录。”
警监微微点头，转而拍拍马超的肩：“老马，陈文杰的情绪冷静，证词逻辑清晰。
虽然他的态度不太好，但目前所有物证和心理证据都支持他的说法。
这是一起利用环境制造恐慌氛围的自杀事件。那西个学生可能是受到了极度惊吓产生了集体幻觉。
可以排除陈文杰的嫌疑。案子可以按自杀结案，对学生进行心理疏导。
记住，我们是唯物主义者，结论必须建立在科学证据之上。”
马超、董薇薇齐声：“明白。”
等警监走后，董薇薇好奇地凑近，用肩膀撞一下马超，眼睛睁得圆圆的：
“哎！师傅，你说集体幻觉是什么东西？会让不同的人产生一样的幻觉？”
马超无奈地瞥了她一眼，靠坐在桌边拿起水杯：“人呢，特别是青少年。
遇到这种又好奇又有点害怕的东西，就会以为自己真的看到了什么，或者真的经历了什么。”
他喝了一口水，摇摇头：“说人话，就是他们都被催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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