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崖的晨雾尚未散尽,林砚己握着天师佩剑站在崖边。剑身在熹微晨光中泛着温润的金光,剑身上残留的天师神识气息若有若无,像一缕丝线牵引着他的心神。自断魂崖一战后,这柄佩剑便成了他最常的物件,那日神识显圣的画面历历在目,他总觉得其中藏着更深的玄机。
“在想天师佩剑的事?”沈清鸢端着一碗清粥走来,白雾氤氲中,她的眉眼带着温柔的关切,“玄机子师叔说,这剑需以心相感,强求不得。”林砚接过粥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目光仍未离开佩剑:“我总觉得天师的神识未完全消散,那日他说我是可塑之才,或许还有传承要托付。”
沈清鸢放下托盘,蹲下身仔细端详佩剑:“剑身上的纹路比之前清晰了些,像是有灵气在流转。”林砚闻言,伸手抚上剑身,那些古朴的云纹在指尖触碰下微微发烫。他忽然想起断魂崖时,正是后背鲜血滴落在剑上才唤醒神识,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心中萌生。
“清鸢,帮我护法。”林砚将粥碗放在石桌上,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止血丹含在口中。沈清鸢虽有疑虑,但见他眼神坚定,还是点头应下,从怀中摸出数张辟邪符贴在周围,布下简易的防护阵。林砚深吸一口气,拔出天师佩剑,剑尖在指尖轻轻一划,殷红的鲜血顺着剑身缓缓流淌,渗入那些云纹之中。
起初并无异动,鲜血在剑身凝结成珠,顺着剑刃滴落。林砚没有气馁,运转紫阳心法,将体内灵力缓缓注入剑中。就在灵力与鲜血在剑身交汇的瞬间,佩剑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金光冲天而起,在崖顶凝成一道巨大的光圈。沈清鸢下意识地抬手遮挡,透过指缝,她看到光圈中缓缓走出一道身影,正是那日显圣的张天师张宇初。
“痴儿,倒有几分韧性。”张天师的声音威严却不失温和,拂尘轻挥,金光收敛了大半,只在两人周身形成一道结界,“那日残魂之劫,你以纯阳之心抵御,道心己固,今日滴血相召,倒也合了传法的机缘。”林砚连忙拱手行礼,剑眉微蹙:“晚辈愚钝,不知天师有何传承托付?”
张天师走到崖边,望着远处云海翻腾,缓缓开口:“道家修行,首重道心,次重技法。你所学紫阳剑法虽精妙,却少了几分‘天人合一’的意境。当年我创‘天枢剑法’,以北斗七星为引,融天地灵气于剑招之中,今日便传你此法。”他抬手一挥,一道金光射入林砚眉心,无数剑招心法如潮水般涌入林砚脑海,从起手式的“天枢定位”到收招式的“斗转星移”,每一招都蕴含着天地至理。
林砚闭紧双眼,全力消化着这些信息。他发现“天枢剑法”与紫阳剑法虽同源却更显博大,紫阳剑法重攻伐,而天枢剑法则讲究借势而为,以最小的灵力引发最大的威力。就如第一式“天枢定位”,需感知周围的灵气流动,找到最关键的节点,一剑破之,这与他之前破解机关阵的思路异曲同工。
“道者,反之动也。”张天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之前与幽煞教教主交手,一味硬拼,虽胜却也身受重伤,便是不懂‘反’之道。阴煞之气虽烈,却也有其克星,就如黑暗遇光则散,寒冰遇火则融,需以柔克刚,以正制邪,而非以力相抗。”林砚猛然睁开眼睛,想起断魂崖上与教主硬碰硬的场景,确实如天师所说,若当时能借月光之力克制阴煞,或许不会伤得那般沉重。
“晚辈受教。”林砚恭敬行礼,心中豁然开朗。他之前修行只重灵力积累,却忽略了对道法本质的感悟,如今经张天师点化,许多以往困惑的地方都变得清晰起来。张天师微微颔首,拂尘指向他手中的佩剑:“此剑乃我当年以陨铁混合北斗精金所铸,内藏北斗七星阵,可引天地灵气为己用。你需记住,剑是利器,亦是道器,心不妄动,剑不妄出,方能发挥其最大威力。”
说罢,张天师抬手按住林砚的头顶,一股精纯的灵力涌入他的体内。林砚只觉得丹田发热,原本恢复七八成的灵力瞬间充盈,甚至隐隐有突破的迹象。他连忙盘膝而坐,运转紫阳心法,引导着这股灵力在经脉中流转。张天师的声音在结界中回荡,不断点化他的道心:“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非不仁也,乃无私也。道家守护苍生,非强行干预,乃顺天应人,惩恶扬善,维持天道平衡……”
林砚的心神在道法感悟中渐渐升华,他想起自己从邛湖老家走出,一路除煞卫道,从黑风谷的阴煞到幽煞教的阴谋,每一次出手都是为了守护无辜之人。这便是张天师所说的“顺天应人”吧?他不再执着于灵力的强弱,而是领悟到“守护”二字的真正含义——所谓道心,便是对苍生的悲悯,对正义的坚守。
随着感悟加深,林砚体内的灵力开始疯狂运转,丹田处的气旋不断扩大,发出嗡嗡的声响。周围的天地灵气被天师佩剑引动,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内,结界中的金光越来越亮。沈清鸢站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他,只见他周身的灵光从紫色渐渐转为金色,这是紫阳观弟子突破到“道长中期”的征兆!
“轰!”一声轻响,林砚周身的灵光骤然收敛,他缓缓睁开眼睛,眸中金光一闪而逝,气息比之前沉稳了数倍。张天师的身影变得有些虚幻,显然传法耗费了他大量的神识:“好!道长中期有成,道心稳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林砚起身行礼,刚要开口道谢,却被张天师抬手制止,“我有一事托付于你,岭南地区近日灵气异动,有蛊术作祟,残害百姓,此事非你不可为。”
“岭南蛊术?”林砚心中一凛,他曾在紫阳观的古籍中见过记载,岭南蛊术诡异莫测,能以毒虫害人,比阴煞之气更难对付。张天师点点头,拂尘一挥,一道影像出现在两人面前:画面中,岭南苗寨的村民面色青黑,痛苦地抽搐着,村寨周围的土地干裂,草木枯萎,显然是被歹毒的蛊术所害。
“此乃‘蚀灵蛊’,以活人精血喂养,能吸收天地灵气,若不及时阻止,不仅岭南百姓遭殃,还会引发地脉动荡。”张天师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当年我曾封印过一位擅长蛊术的妖人,如今封印松动,想来是其残余势力在作祟。你所持的天师佩剑能克制阴邪,再加上天枢剑法,定能破解此劫。”
林砚握紧手中的佩剑,眼中满是坚定:“晚辈定不辱使命,前往岭南,清除蛊患,守护百姓。”张天师欣慰地点点头,身影愈发虚幻:“我神识所剩无几,今日传法己尽我所能。此去岭南,切记不可轻敌,蛊术变幻多端,需以智取,不可硬拼。”他看向沈清鸢,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这位道侣身具纯阳之体,能克制阴邪,与你同行,定能相辅相成。”
“晚辈明白。”沈清鸢上前一步,与林砚并肩而立,神色坚定。张天师最后看了两人一眼,身影化作金光,融入天师佩剑中,只留下一句话在崖间回荡:“道阻且长,行则将至;行而不辍,未来可期……”
结界消散,晨雾散去,阳光洒满静心崖。林砚握着天师佩剑,剑身上的云纹熠熠生辉,仿佛在回应着他的决心。沈清鸢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岭南虽远,蛊术虽险,但我们一起去,定能解决此事。”林砚转头看向她,眼中满是温柔:“有你在,我无所畏惧。”
两人回到观中,林砚将张天师传法及岭南之事告知了玄机子。玄机子听完后,神色凝重:“岭南蛊术确实棘手,我这就给你准备克制蛊术的丹药和符箓,再给你一封介绍信,岭南道教协会的会长是我的老友,会为你们提供帮助。”他顿了顿,看向林砚,眼中满是欣慰,“道长中期有成,还得传天枢剑法,这都是你的机缘,切记不可骄傲自满。”
“弟子明白。”林砚拱手应道。接下来的几日,林砚一边熟悉天枢剑法,一边准备前往岭南的物资。王胖子听说他要去岭南,特意送来一摞“破蛊符”:“林师兄,这可是我茅山的独门符箓,能破解大部分普通蛊术,遇到厉害的,你再用天师佩剑,保管万无一失。”赵凌云也送来一把武当的“清风剑”:“此剑轻便,适合女子使用,给嫂子防身。”
龚正也专程赶来,带来了岭南的资料:“根据我们的调查,蛊患主要集中在岭南的苗寨和瑶寨,最近己有十几位村民遇害,当地警方束手无策,正等着我们支援。我己经安排好了车辆和住宿,你们到了岭南,首接联系当地的联络人即可。”
出发前一晚,林砚给邛湖老家的林母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林母的声音带着关切:“砚儿,伤都好了吗?清鸢有没有好好照顾你?”林砚笑着回应:“妈,我己经好了,清鸢把我照顾得很好。我们要去岭南办点事,等事情结束了,就回家看您。”林母连忙叮嘱:“路上小心,注意安全,别太逞强,妈在家等你们回来。”
挂了电话,沈清鸢从身后抱住他:“是不是想妈了?等解决了岭南的事,我们就回邛湖住一段时间。”林砚转过身,握住她的手:“好。”他看向窗外,月光洒在天师佩剑上,泛着淡淡的金光。他知道,岭南之行注定又是一场硬仗,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只凭一腔热血,如今的他,有天师传法的剑法,有朋友们的支持,有爱人的陪伴,更有一颗守护苍生的道心。
次日清晨,林砚和沈清鸢背着行囊,踏上了南下的征程。车子驶离紫阳观时,玄机子、王胖子等人站在门口送行,挥着手喊道:“一路顺风,早日凯旋!”林砚回头望去,紫阳观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心中满是感激。他握紧手中的天师佩剑,目光坚定地望向南方——岭南,我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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