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七点整。
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平稳地停在市中心最顶级的酒店门前。门童躬身拉开车门，先探出的是一双银色细高跟鞋，包裹着纤细的脚踝，随即，苏曼的身影出现在璀璨的灯光下。
她一改往日办公室里的冷硬风格，身着一袭宝蓝色丝绒长裙，款式简约却极尽优雅，颈间佩戴着一串晶莹剔透的钻石项链，与她清冷的气质相得益彰，瞬间吸引了所有在场媒体的镜头。
林凡从另一侧下车，他身上是李助理准备的Tom Ford晚礼服，合体的剪裁让他显得挺拔俊朗，只是眉宇间还带着一丝难以完全掩饰的拘谨。他快走两步，来到苏曼身侧稍后的位置。
苏曼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轻轻挽住了他的臂弯。
林凡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手臂上传来的温热触感以及苏曼身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冷香，让他心跳漏了一拍。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配合着苏曼的步伐，在闪光灯和周围人或好奇或审视的目光中，走进了宴会厅。
“不用理会那些镜头，”苏曼目视前方，声音低得只有他能听见，“今晚，你只需要做好一件事：看着我，学会观察。”
宴会厅内觥筹交错，衣香鬓影。水晶灯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香槟与高级香水的味道。这里是另一个世界，一个由财富、权力和地位构筑的名利场。
苏曼一出现，立刻成为全场的焦点。不断有人上前打招呼，称呼各异，“苏总”、“曼姐”、“苏小姐”。苏曼游刃有余地应对着，时而颔首，时而浅笑，言辞得体，却总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林凡跟在她身边，尽量让自己显得从容。他牢记苏曼的话，开始观察。
他观察到那些富豪们看似热情的笑容下隐藏的精明算计，观察到名媛们优雅仪态中透露出的攀比与虚荣，也观察到苏曼在不同人面前微妙的语气和态度变化——对某些人，她只是礼貌性地敷衍；对另一些人，她会多谈几句，但话题始终围绕着风向、政策等宏观问题，绝不涉及具体业务；只有极少数人，能让她眼神里闪过一丝真正的、带着权衡的认真。
“曼妮，这位是？”一个穿着酒红色天鹅绒西装、略显富态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走过来，目光毫不客气地落在林凡身上，带着明显的探究。林凡记得他，资料上看过，是宏远建设的老板，王建国。
“我的特别助理，林凡。”苏曼介绍得云淡风轻，手臂依旧挽着林凡，没有松开的意思。
“哦？特别助理？”王建国拖长了语调，笑容有些暧昧，“能让曼妮你亲自带出来的年轻人，可不简单啊。林助理年轻有为，不知以前在哪高就？”
这话问得刁钻，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林凡感觉到周围有几道目光也聚焦过来。他知道，这是冲他来的第一道考验。
他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王总过奖了。在加入苏总团队之前，只是一名普通职员，积累经验而己。”他避开了具体公司，姿态放得低，却又点明现在是“苏总团队”的人。
苏曼端起侍者托盘里的香槟，轻轻抿了一口，没有插话，似乎默认了林凡的回答。
王建国碰了个软钉子，呵呵一笑，转而看向苏曼：“曼妮，听说你对城东那块地有兴趣？我们宏远最近也在关注，有机会可以合作嘛。”
“王总消息灵通。”苏曼晃动着酒杯，语气平淡，“不过目前还在初步评估阶段，暂时没有具体计划。”
两人你来我往，言语间机锋暗藏。林凡安静地站在一旁，默默学习着苏曼如何西两拨千斤，如何守住自己的底线，同时又给对方留下模糊的想象空间。
这时，一个略带轻浮的声音插了进来。
“苏总，好久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啊。”
走来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穿着时尚，手腕上戴着价值不菲的理查德米尔腕表，眼神在苏曼身上流转，带着毫不掩饰的倾慕和占有欲。他是周氏集团的少东家，周琛，有名的花花公子，一首对苏曼穷追不舍。
“周少。”苏曼淡淡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周琛的目光立刻转向林凡，尤其是在苏曼挽着林凡的手臂上停留片刻，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充满了敌意。
霸道富婆爱上我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霸道富婆爱上我最新章节随便看！“这位是？”他明知故问，语气带着挑衅。
“林凡，我的助理。”苏曼的回应依旧简洁。
“助理？”周琛嗤笑一声，上下打量着林凡，“苏总现在挑助理的眼光……挺特别啊。不知道林助理是哪个名校毕业的？哈佛？斯坦福？还是……家里有什么背景？”
这话比王建国更刻薄，几乎是在指着鼻子说林凡不配站在这里。
林凡能感觉到苏曼挽着他的手微微紧了一下，但她依旧没说话，似乎想看他如何应对。
周围隐隐传来低笑声和窃窃私语。
林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涌起的屈辱感。他知道，在这种场合，动怒就输了。他脸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看向周琛，语气平和：
“让周少见笑了。我毕业于一所普通的大学，家里也只是普通家庭，没什么背景。能跟在苏总身边学习，是我的运气。”他坦然承认了自己的“普通”，反而让周琛的咄咄逼人显得有些低级。
他顿了顿，在周琛再次开口前，继续说道：“苏总常教导我们，英雄不问出处，实力和忠诚远比虚名更重要。我想，我还有很多需要向周少这样的青年才俊学习的地方。”
一番话，既抬高了苏曼，点明了自己的立场（实力和忠诚），又看似谦逊地把周琛架了起来。如果周琛再纠缠，反而显得他气量狭小，连苏曼的用人标准都要质疑。
周琛被他这番以退为进的话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苏曼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她轻轻拍了拍林凡的手臂，对周琛道：“周少，失陪一下，我们去见几位朋友。”
说完，不再理会脸色铁青的周琛，挽着林凡从容离开。
走出几步，苏曼才低声说了一句：“反应不算太慢。”
林凡松了口气，这才发现掌心有些汗湿。他知道，刚才若是应对失当，丢的不只是自己的脸，更是苏曼的脸。
晚宴继续进行。林凡逐渐适应了这种氛围，他不再仅仅是被动地站在苏曼身边，开始尝试主动为她挡掉一些不必要的寒暄，学着观察哪些人是值得关注的潜在合作对象，哪些人需要警惕。
他甚至注意到，苏曼虽然一首在与人交谈，但她的视线偶尔会扫过宴会厅的某个角落。那里坐着一位头发花白、不怒自威的老者，很少与人交谈，但不少人都会主动上前恭敬地打招呼。林凡隐约记得，那似乎是本地商界的一位传奇人物，早己半隐退。
“那是陈老，”苏曼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低声解释，“他手里握着几家核心基金的话语权。不过，他从不轻易表态。”
林凡默默记下。
晚宴接近尾声，拍卖环节开始。苏曼以三百万拍下了一幅当代油画，算是完成了慈善任务。
离开宴会厅，坐进车里，隔绝了外面的喧嚣，林凡才真正放松下来，感到一阵疲惫。
“感觉如何？”苏曼问，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像打了一场仗。”林凡如实回答，顿了顿，又补充道，“也学到了很多。”
苏曼看向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侧脸在明明灭灭的光线中显得有些朦胧。
“这只是开始。”她淡淡地说，“这个圈子，捧高踩低是常态。今天他们因为你站在我身边而对你客气几分，明天就可能因为利益把你踩进泥里。要想站稳，光靠我，不够。”
林凡心中凛然。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快到林凡住处时，苏曼忽然开口：“明天上午，不用去公司。”
林凡一愣。
“跟我去个地方。”苏曼转过头，目光深邃地看着他，“去见一个人。”
“谁？”
“陆明远。”
林凡心头一跳。晨曦科技的CEO？这么快就要正面接触了？
“是，苏总。”
他知道，慈善晚宴只是热身，真正的商业博弈，即将拉开序幕。而苏曼带他去见陆明远，意味着他之前的“及格”表现，为他赢得了参与下一阶段游戏的资格。
(第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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