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车子没有驶向苏氏集团，而是开往了城市另一头的高科技园区。最终，停在一栋设计极富现代感、外墙覆盖着蓝色玻璃的办公楼前——“晨曦科技”。
与苏氏总部的磅礴气势不同，这里充满了创业公司的活力与紧绷感。前台核实身份后，首接将他们引到了一间小型会议室。
“苏总，林先生，请稍等，陆总马上就到。”前台小姐礼貌地送上茶水，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与紧张。
林凡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今天扮演的角色不再是晚宴上的男伴，而是苏曼的助理，必须展现出专业与洞察力。
几分钟后，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灰色休闲夹克、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他头发有些凌乱，眼神明亮而专注，带着技术人特有的执拗气质，正是陆明远。
“抱歉，苏总，久等了。刚在盯一个测试。”陆明远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开门见山，没有多余的寒暄。他的目光在苏曼身上停留片刻后，落在了林凡身上，带着审视。
“陆总客气。”苏曼微微颔首，同样首接，“这位是我的特别助理，林凡。”
简单介绍后，双方落座。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重。
“苏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陆明远双手放在桌上，姿态戒备。显然，他对苏曼这种级别的资本巨鳄突然到访，抱有极高的警惕。
苏曼没有绕圈子，红唇轻启，抛出三个字：“投资晨曦。”
陆明远脸上没有任何惊喜，反而眉头微皱：“感谢苏总厚爱。不过，我们目前现金流健康，而且……我暂时没有引入大型战略投资者的计划。”他特意强调了“大型”和“战略”，暗示不希望控制权旁落。
“是吗？”苏曼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据我所知，‘星辉资本’和‘瀚海投资’开出的条件相当优厚，陆总都拒绝了，这份定力让人佩服。”
陆明远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接话。
苏曼继续道，语速不快，却字字敲打在陆明远的心上：“拒绝优厚条件，无非几个原因。要么是条件还不够好，要么是……条件背后有无法接受的东西。比如，星辉要求对赌协议，瀚海则希望主导你下一轮融资的方向，这都触碰了你的底线——控制权。”
陆明远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苏曼精准地说中了他的心事。
“苏氏不一样。”苏曼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我们不谋求控股，也不要对赌。”
陆明远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和疑惑。这不符合资本逐利的本性。
“那苏总想要什么？”
“我要的，是你。”苏曼的话石破天惊，连旁边的林凡都心头一震。“我要的是你陆明远这个人，和你这支团队未来的无限潜力。苏氏可以为你提供最广阔的平台，最丰富的应用场景，以及……最关键的保护。”
“保护？”陆明远捕捉到这个不寻常的词。
就在这时，苏曼的目光转向林凡，轻轻点了点头。
这是信号。该他上场了。
林凡深吸一口气，打开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调出准备好的资料，语气平稳地开口：“陆总，根据我们的了解，您目前接触的‘凯风资本’，其背后的主要出资方‘远航基金’，与东南亚的‘新星集团’关系密切。”
他顿了顿，观察到陆明远的脸色微微变了。
林凡继续道：“而‘新星集团’，在过去三年里，作者“江影沉”推荐阅读《霸道富婆爱上我》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涉及至少两起通过资本运作窃取核心技术，并最终导致创始团队出局的诉讼。虽然最终和解，但模式相似。我们怀疑，‘凯风资本’接近您，目的可能并不单纯。”
陆明远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个消息，显然触及了他最深的恐惧。他追求独立发展，最怕的就是核心技术被窃取，团队被瓦解。
“这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陆明远试图挣扎。
“我们可以提供更详细的资料供您核实。”林凡适时地停下，没有逼迫太紧，却留下了沉重的压力。这是他和苏曼事先商量好的策略，由他扮演信息揭露者的角色，将最尖锐的问题摆上台面。
苏曼接回话语权，语气缓和了一些，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诚恳：“明远，技术是你的孩子，你想保护它，我理解。但单打独斗，你防得住明枪，躲得过暗箭吗？苏氏可以成为你的盾牌。我们投资，是为了共赢，是为了让‘晨曦’的技术真正改变世界，而不是杀鸡取卵。”
她改变了称呼，从“陆总”变成了“明远”，拉近了距离。
陆明远沉默了，内心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斗争。苏曼给出的条件，确实比其他资本更有吸引力，尤其是“不控股”和“保护”的承诺，首击他的痛点。而林凡抛出的关于“凯风资本”的信息，更是让他后怕不己。
会议室里安静得能听到空调运作的微弱声音。
良久，陆明远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苏曼：“苏总，我需要时间考虑。”
“当然。”苏曼优雅地站起身，仿佛刚才的步步紧逼从未发生，“我们尊重你的任何决定。这是我的私人联系方式，考虑清楚了，随时找我。”
她递过一张只有名字和电话号码的素白名片。
陆明远接过名片，郑重地点了点头。
离开晨曦科技，坐回车里，林凡才感觉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表现尚可。”苏曼目视前方，评价道，“信息切入的时机和分寸把握得不错。”
得到肯定，林凡心中微暖，但他更关心结果：“苏总，您觉得他会答应吗？”
“七成把握。”苏曼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他是个理想主义者，但更是个聪明人。我们点破了‘凯风资本’的风险，又给出了他无法拒绝的‘自由’承诺。他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说服自己接受资本的最后理由。”
“是什么？”
“恐惧，以及对更大舞台的渴望。”苏曼淡淡道，“我们帮他看清了恐惧，接下来，要让他看到渴望。让李助理安排一下，下周邀请陆明远和他的核心团队，参观我们的智能驾驶研发中心和云计算基地。”
林凡恍然大悟。这是展示肌肉，让陆明远亲眼看到，背靠苏氏，他的技术能发挥出何等巨大的能量。
“另外，”苏曼补充道，“周琛那边，查一下他最近和哪些人接触频繁，尤其是和‘晨曦科技’有关的。”
林凡心头一凛：“您怀疑周少会插手？”
“他不是个能吃亏的人。”苏曼冷笑一声，“昨晚你让他丢了面子，他不敢首接动我，但很可能会在陆明远这件事上使绊子，既能报复你，又能给我添堵。”
林凡神色凝重起来。商业博弈的背后，总是掺杂着个人恩怨，水面下的暗流，从未停歇。
他看着苏曼冷静的侧脸，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她每一步都算得精准，将人心和局势玩弄于股掌之间。
自己在这盘棋里，到底是一颗有用的棋子，还是……别的什么？
(第七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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