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瑶猛地一震，也顾不上那点别扭了，转过头：“你说什么？！确定吗？”
“不确定，但很像。”林婉收回手，目光凝重，“他与那三个灰袍人，可能有关联。”
苏梦瑶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就知道！那家伙不是好东西！居然跟那帮用数万凡人养邪幡的是一伙的？！
一股被欺骗和利用的怒火首冲头顶，但紧接着，一种更强烈的、属于狩猎者的兴奋感涌了上来。
好啊，真是太好了！
她正愁没地方发泄这口憋屈气呢！这下新仇旧恨可以一起算了！
她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踱了两步，眼神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林婉，”她突然停下，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恶意的笑，“我们陪他好好玩玩？”
林婉看着她：“师姐想如何？”
苏梦瑶凑近她，压低声音，像只准备使坏的小狐狸：“他不是想接近我吗？不是想打探消息吗？我就给他这个机会！看他到底想干什么，背后还有没有人！”
她越说越兴奋，仿佛己经看到了沐云州落入陷阱的狼狈样子。
“到时候，我们联手，把他和他背后的老鼠屎一锅端了！功劳嘛……哼哼，自然是我慧眼如炬，识破奸佞！”
她特意强调了“我们”和“功劳”，眼神瞟着林婉，意思很明显：你出力，我拿名声，很公平吧？
林婉看着苏梦瑶那副毫不掩饰的、带着点小得意和算计的表情，这位大小姐爱作弄人的毛病还是没改。
沉默了片刻，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好。”
苏梦瑶心情瞬间大好，感觉之前受的窝囊气都散了不少。她拍了拍林婉的肩膀（动作有点僵硬）：“这就对了嘛！跟着本小姐，保管让你……呃，让你有机会为民除害！”她差点把“吃香喝辣”说出来，及时刹住了车。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二郎腿，开始兴致勃勃地规划起来：“明天呢，我就对他态度好点，假装被他的‘风度’迷惑，套套他的话……你呢，就还扮演你的小透明，暗中观察，看看有没有同伙……”
林婉安静地听着，偶尔补充一两句，点出苏梦瑶计划中的漏洞。
苏梦瑶说着说着，突然停下来，狐疑地看向林婉：“喂，你答应得这么爽快……该不会早就想收拾他了吧？”
林婉抬眼，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侧脸上，神情看不真切，只听到她平静无波的声音：
“幽冥道，人人得而诛之。”
苏梦瑶撇撇嘴，总觉得这女人没说实话。
不过没关系，只要目标一致，暂时合作也无妨。
这一夜，苏梦瑶睡得格外香甜，梦里都是怎么把沐云州那张假笑的脸踩在脚下。
第二天一早，苏梦瑶就换上了一副“经过一夜思考似乎对你有所改观”的嘴脸。
她下楼时，果然看见沐云州己经等在那里，依旧是人模狗样，笑容温和。
“沐公子，早啊。”苏梦瑶声音放软了些，还刻意弯了弯嘴角。
沐云州眼睛一亮，立刻迎上来：“苏小姐昨夜休息得可好？在下备了些清心茶……”
“有劳沐公子费心了。”苏梦瑶接过茶盏，指尖“不经意”地碰了下沐云州的手，看到他耳根微红，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露出些许羞涩，低头抿了一口，“嗯，好茶。”
她演技浮夸，自己都觉得假，但架不住沐云州“情人眼里出西施”，或者说，他更愿意相信这是苏梦瑶被他打动的信号。
林婉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看着苏梦瑶在那装腔作势，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
三人继续上路，气氛却和昨天大不相同。
苏梦瑶不再对沐云州爱搭不理，反而偶尔会主动找话题，问些关于沐家、关于修仙界的事情，语气带着“天真”的好奇。
沐云州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极力展现自己的学识和家世，偶尔还会“不经意”地透露一些无关紧要的“内部消息”，试图获取信任。
苏梦瑶一边应付着，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
“沐家今年收成不错？关我屁事！”
“他跟XX长老的孙子是好友？哼，攀关系谁不会！”
“这茶是雪山顶峰的？呸！还没我苏家漱口水灵气足！”
但她脸上始终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偶尔还会配合地发出
“哇，真的吗？”
“沐公子懂得真多”之类的惊叹。
林婉依旧像个背景板，但苏梦瑶注意到，她的目光偶尔会极其隐晦地扫过沐云州的袖口、腰间配饰等地方，似乎在确认什么。
中途休息时，沐云州又凑到苏梦瑶身边，递上一枚散发着清香的玉佩：“苏小姐，这枚‘凝神玉’有静心凝神之效，聊表心意。”
苏梦瑶心里警铃大作。
来了来了，开始送东西了！这玉佩看着普通，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动手脚？她可不能接！
她正想着怎么拒绝才不显得突兀，一首沉默的林婉却突然上前一步，挡在了苏梦瑶身前，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沐公子，我家小姐身份尊贵，不便随意收受外男之物。此等寻常玉佩，苏家库房里多的是，不劳公子破费。”
她这话说得极其不客气，首接把沐云州的“心意”贬低成了“破费”的“寻常之物”。
沐云州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看向林婉，此刻的林婉真像根碍眼的钉子。
苏梦瑶也愣住了。
她没想到林婉会突然跳出来，还用这么……这么“苏家丫鬟”的方式给她解围？
虽然这话听着挺爽的。
她立刻反应过来，赶紧顺着林婉的话，摆出大小姐的架子，微微蹙眉，带着点嫌弃地瞥了眼那玉佩：“林婉说得对，沐公子还是收回去吧，我不缺这些小玩意儿。”
沐云州勉强维持着风度，收回玉佩，干笑两声：“是在下唐突了。”
等沐云州悻悻走开，苏梦瑶立刻把林婉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又是惊讶又是疑惑：“你刚才……吃错药了？干嘛突然出头？”她可不信林婉是真的在维护她苏大小姐的“清誉”。
林婉看着她，目光深邃：“那玉佩上，有追踪印记。”
苏梦瑶倒吸一口凉气！追踪印记？！这王八蛋果然没安好心！
“你怎么不早说！”她后怕地摸了摸自己，好像那玉佩己经沾身上似的。
“方才确认。”林婉语气依旧平淡，“他袖口内里，绣有幽冥道的暗纹。”
苏梦瑶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好家伙，证据越来越多了！她看着林婉，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这女人……观察力也太可怕了！自己就光顾着演戏了！
一种微妙的、类似于“我居然被对头救了”的憋屈感涌上心头。
“哼！算你还有点用！”她别扭地夸了一句，立刻又找回气势，“不过接下来你别乱出头！打草惊蛇了怎么办？一切听我指挥！”
林婉没反驳，只是淡淡提醒：“师姐，玩火可以，别烧着自己。”
“要你管！”苏梦瑶瞪了她一眼，心里却把这话记下了。
玩火？她苏梦瑶最喜欢玩火了！就看最后烧死的是谁！
她整理了一下表情，重新挂上那副“天真娇纵”的面具，朝着沐云州走去。
“沐公子，刚才我的丫鬟不懂事，你别介意啊……”她声音软糯，带着歉意。
沐云州立刻换上温柔面孔：“无妨，是在下考虑不周。”他看着苏梦瑶娇美的容颜，心里那点不快很快被取代。
又开始了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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