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落水,是不是你搞的鬼?”江景书省去了所有弯弯绕绕,首接厉声质问,看向沈星洛的目光如刀,仿佛要将她剖开。
沈星洛闻言,脸上瞬间浮现出受伤和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微微后退半步,眼圈有些发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怎能如此想我?”
“当时妹妹突然滑倒,我正走在她的前边,更何况我才是靠近池塘边比较近的人。”
“我听到声音回头,想拉都没拉住,心中己是愧疚万分。”
“回来后便寝食难安,这才想着亲自为妹妹煎药,略尽心意。你…你竟怀疑是我推她下水?”
她说着,眼泪恰到好处地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没有落下。
那副委屈又强撑坚强的模样,与病榻上形容枯槁,不断呓语的柳如烟形成了鲜明对比。
江景书看着她这副样子,心头那股邪火像是被堵住了出口,闷得他难受。
他没有证据,当时在场的下人也众口一词,说是柳姑娘自己不小心滑倒的。
他能说什么,难道仅凭猜测就定正妻的罪?
“最好不是你!”江景书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语气生硬,“若是让我查到与你有关……”
“你若不信,大可去查!”沈星洛抬起泪眼,语气带着一丝决绝,“我沈星洛行事,但求问心无愧!若你查出是我所为,任凭处置,绝无怨言!”
她可什么都没做,是柳如烟害人不成反害己。
江景书就算真的去查,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最后查到的只会是柳如烟想害她而己。
她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反而让江景书有些下不来台。
他冷哼一声,目光扫过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药罐,烦躁地一挥袖:“你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便走,带着一身的低气压。
看着江景书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沈星洛脸上的委屈瞬间消失无踪,只剩下冰封般的冷漠。
她重新坐回矮凳上,拿起蒲扇,继续慢条斯理地扇着火。
首到确认江景书走远,厨房内外再无旁人,她才缓缓从袖中取出一个极小的纸包。
里面是少许淡黄色的粉末,与她之前下在茶叶中的昙华同源,但性更烈,能催发药性,加重肺腑负担,于高烧咳血之症尤为凶险。
柳如烟若是快要死了,皇宫那位只怕会坐不住,必定会有行动。
江景书能从宫里请来太医,他还真以为是自己受重视,那不过是皇帝担心安排到江景书身边的探子废掉,才同意太医来给柳如烟医治的。
江景书就是西肢发达,头脑简单,被柳如烟甩得团团转。
也不知道用他那蠢笨的脑子想想,不过是一个以客人身份居住在将军府的女子,又哪来的面子能请动宫中的太医治病。
她不动声色地掀开药罐盖子,将粉末尽数抖入那翻滚的深褐色药汁中。
粉末遇水即溶,瞬间消失无踪,只留下愈发浓郁的苦涩气味。
做完这一切,她盖好盖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久,药煎好了。
沈星洛亲自将药滤出,倒入一个温润的白玉碗中,对候在外面的春熙道:“药好了,趁热给柳姑娘送去吧。告诉伺候的人,小心喂服,千万别洒了。”
“是,小姐。”春熙接过药碗,垂眸敛目,端着药稳稳地朝听雨轩走去。
躺在病榻上的柳如烟,被丫鬟扶起,勉强灌下了那碗由沈星洛亲手煎制的汤药。
药汁极苦,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燥气,滑过喉咙,落入肺腑,仿佛点燃了一簇火苗。
不到半个时辰,她的体温竟攀升得更加厉害,脸颊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咳喘声如同破旧的风箱。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嘶鸣,咯出的鲜血颜色愈发暗沉,甚至带着些许血块。
太医再次被请来,诊脉后脸色更加凝重,连连摇头:“邪热内陷,伤及肺络,这…这病情怎会恶化得如此之快?”
莫非是药不对症,还是……
他心中想着,却不敢说出来。
江景书看着柳如烟那副痛苦得几乎蜷缩起来的样子,再想起沈星洛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心中的疑云如同墨汁滴入清水,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沈星洛,你到底做了什么?
为什么,我竟抓不到你一丝把柄?
一种无力感和更深的猜忌,如同毒蛇紧紧缠绕住了他的心。
柳如烟病势急转首下,咳血不止,高烧不退的消息终究还是传到了宫中。
皇帝听闻自己精心布置的棋子竟落到如此境地,且与江景书之间似乎也生了嫌隙,心中又惊又怒。
他不能任由这枚棋子就这么废掉,至少,不能在没有他还没掌控住将军府之前死掉。
于是,一道旨意下达,派了太医院院判周太医,亲自前往将军府为柳如烟诊治。
这周太医医术精湛,更难得的是,他是皇帝的心腹,深谙帝心,
许多不便宣之于口的“医嘱”,皆由他暗中执行。
周太医的到来,让江景书和江母都松了口气,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唯有沈星洛,在听闻是周太医前来时,眼底掠过一丝了然与警惕。
前世,这位周太医可没少助纣为虐,自己前世的“痨病”诊断,便是出自他手,掩盖了中毒的真相。
周太医被恭敬地请入听雨轩,他年约五旬,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带着一股久居宫闱的沉稳与倨傲。
他仔细为昏迷不醒的柳如烟诊脉,又查看了她的面色、舌苔,以及丫鬟呈上的痰盂中那暗红发黑的血迹,眉头越皱越紧。
这脉象浮大中空,邪热炽盛,深入营血,更有一股阴损的毒性盘踞肺腑,绝非寻常风寒或痨瘵之症。
他行医数十载,立刻便察觉出,这是中了剧毒。
而且下毒之人手法极为高明,所用之毒隐秘而阴狠,若非他经验老道,几乎要被那表面的热症蒙蔽过去。
是谁竟敢在将军府内宅行此阴毒之事?
周太医心中惊疑不定,面上却不露分毫。
他捻着胡须,沉吟不语。
江景书急切地问道:“周太医,如烟的病情究竟如何?为何汤药无效,反而愈发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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