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我没有…景哥哥你要相信我。”柳如烟哭得首摇头。
她怎么能承认，一旦承认，失去江景书的爱，那她往后在府中的日子只怕会生不如死。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尽办法抓紧江景书，早日完成任务。
江景书喜欢她，自己对他还有救命之恩，此事定有转圜的余地。
救命之恩虽是算计而来，但江景书不知情，那她的救命之恩就是真的。
“你要我如何信你，你连我都欺骗，我又怎么能信你！”江景书语气中带着怨气。
“是你让翠儿咬死诬陷沈星洛的对不对，你们主仆二人串通一气演了这出好戏。”
“先假孕，再流产，然后找替死鬼，最后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得一干二净。”
“既能得到我的疼惜，又能嫁祸给沈星洛，真是好算计，好狠毒的心肠！”
其实，他生气的并不是柳如烟陷害沈星洛，而是她竟瞒着自己，还把他也算计其中。
又嫌弃柳如烟蠢笨如猪，既然要害沈星洛，为何要轻易被人抓住把柄。
若是真能算计成功，他还能以此事拿捏住沈星洛。
以沈丞相对沈星洛这个独女的重视，往后还不是任由他捏圆搓瘪。
呵，真是蠢！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最后还被沈星洛拿着这事发难。
柳如烟趴在地上，额角的血混着泪水蜿蜒而下，浸湿了散乱的鬓发。
她摇着头辩解，“景哥哥，我怎么可能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太医不也检查出我怀有身孕，这事怎么做得了假。”
“这月事带肯定是丫鬟春熙造假，就为了在我失去孩儿伤心之时，又失去景哥哥的宠爱。”
“景哥哥，你要为我们的孩子报仇啊！”柳如烟死死咬住下唇，泪水无声地漫过泛红的眼尾，像融化的冰晶坠入衣襟。
反正她咬死自己就是怀孕了，江景书总不能怀疑太医在诊脉一事造假吧。
她手中还拿捏着翠儿家人的性命，只要翠儿不招供，再把月事带推到对方的身上。
那她就能从此事中隐身，还能继续当个受害者，至于之后的事情得重新谋划。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行刑婆子战战兢兢的禀报声。
“将军，那丫鬟翠儿受刑不过，咬舌自尽了。临死前，她…她一首死死望着听雨轩的方向，眼神充满了怨恨。”
翠儿临死前，望着听雨轩，眼神怨恨。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江景书对柳如烟仅存那么一丝冤屈的幻想。
他认定了是柳如烟逼死了翠儿灭口，或者是翠儿至死都在恨这个将她推出来当替死鬼，最终弃她于不顾的主子。
“听到了吗？”江景书俯视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女人，眼神冰冷得如同数九寒冰，“你的好丫鬟，到死都在恨你。柳如烟，你还有何话说？”
柳如烟彻底懵了，翠儿咬舌自尽后，还怨恨地看着听雨轩。
不…她没想这么快让她死的。
她只是让她暂时顶罪，她之后会想办法的，怎么会这样？
可翠儿死了，柳如烟心里压着的石头才真的放下。
她担心翠儿家人的性命，在翠儿心里的份量变轻，担心翠儿怕死供出自己的所作所为。
可当听到行刑婆子最后一句话，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脱口而出道：“不可能，翠儿不会的。”
翠儿连死都没出卖她，又怎会在死的那一刻留下把柄，这话绝对不是真的。
“嬷嬷，你怎么能说假话！”她厉声质问道。
“景书哥哥，我没有。”柳如烟抓住江景书的衣角，摇头辩解，“我因失去骨肉昏迷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一定是这个嬷嬷说谎，你信我…你信我……”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同冰水般将她淹没，她看着江景书那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眼神，看着地上那刺眼夺目的月事带，听着耳边回荡的翠儿死讯。
她知道，一旦认下就完了，全完了。
假孕争宠，构陷主母，逼死丫鬟，每一条，都足以让她万劫不复。
不能认，绝不能认！
她瘫在冰冷的地面上，披头散发，额角淌血，眼神空洞，脸上是一片绝望的死灰。
所有的演技，所有的算计，在这一刻，悉数化为乌有。
“景书哥哥，若是连你都不信我，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若江景书不信她，她也确实没有活路了。
江景书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没有半分往日的怜爱，只有无尽的厌恶与恶心。
他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了这个女人的面目，如此丑陋，如此不堪。
任由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再相信了。
“把这个毒妇给我锁起来。”他猛地一挥手，从她的手中扯出自己的衣角，像是要挥去什么肮脏的东西。
他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也不许给她送药送食，让她……自生自灭！”
他丢下这句最终判决，决绝地转身大步离去，没有半分留恋。
“景哥哥，你为何不信我！你说你最爱我的，你就是这样报答我救命之恩的吗？”
柳如烟望着他那毫不回顾的背影，又想起翠儿临死前那充满怨恨的眼神，想到自己即将面临暗无天日的未来，发出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尖叫。
那尖叫中充满了恐惧和彻底的疯狂，随即，她眼前一黑，真正彻底地晕死过去。
这一次，不再是演戏。
*
落雪院内，烛火温馨。
春熙悄无声息地走进来，低声将听雨轩那边最终的结果一一禀报。
江景书如何震怒，柳氏如何崩溃，以及那自生自灭的最终发落。
沈星洛安静地听着，手中捧着一杯热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脸上的神情。
“知道了。”她淡淡地应了一声，语气平静无波。
自导自演，嫁祸主母，逼死婢女。
柳如烟，这一切恶果，皆是你亲手种下的因。
这恶名，你背得一点也不冤。
上一世，她被算计失去腹中的孩子，想要找江景书讨要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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